审问还在继续。
完全不像是在审问,赵忠一副随口闲聊的样子,络腮胡的汉子则神情呆滞地随口回答,毫无凝滞。
一旁角落的小小书案上,一位文吏秉烛疾书。
周昂大开眼界。
这种技术,师叔是提过一嘴的,只是赵忠赵进贤施展出来的这一套,距离郑桓师叔所说的那种“通灵”
的手法,应该是还有一定的差距。
但这种“迷魂”
术,用在当下这个时候,实在是太好用了。
不费什么力气的,很多信息就从对方的口中吐露出来。
于是,大家很快就知道,这家伙在大概一个月之前,收到命令赶往翎州,负责跟他接头的,正是刚才被周昂击杀当场的那名玉兰宗弟子,刘解。
只是很可惜,这家伙应该只是个外围弟子,知道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也太低级了。
他甚至连玉兰宗在本地还有什么秘密基地都不知道,更别提本地的首脑人物是谁了——转移过来一个月,他先是入住万岁坊那个小院,随后又奉命去报国寺住着,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周昂从头到尾听完了这场审讯,在他看来,对方交待的消息里,最有价值的,可能就是那个叫刘解的家伙居然是个八阶的修行者了。
那意味着自己将他当场击杀的功劳,更大了一些。
等审讯完,赵忠站起身来,回身,跟身后的众人纷纷交换个眼神,有些无奈——显然,大家都已经明白,这就是个小卒子。
这个时候,赵忠身上倒是看不出有丝毫醉酒的痕迹了。
他起身回来,打个哈欠,只是一副惫懒的模样,道:“其他人你们问吧,我的酒还没喝完呢!”
说完了,拍拍方骏的肩膀,走出去了。
方骏笑嘻嘻的,冲他的背影喊:“早晚有一天,你不是死在酒壶里,就是死在女人肚皮上!”
赵忠哈哈一笑,“固所愿也!”
…………
一直忙活到半夜子时,各处的人都聚拢回来。
就在县祝衙门的二堂上,包括周昂在内,一共八个人散开坐着。
除了一个又回去喝酒的赵忠,武职人员就算是到齐了。
各方面的消息都汇聚起来,并没有新的收获。
雷震只是报国寺的众多住进客栈的“香客”
之一,还是以假名字的入住的,而且以前好像也并没有案底,他在报国寺里也老实得很,没人见过他跟别的什么人有所交往。
所以,有案底的香客又拘押了两个,但都不是县祝衙门的负责范畴,只等天明,就要移交给县衙那边了事。
至于住在刘解隔壁的那一家三口,也实在是没什么可问的。
那家人已经在万岁坊住了超过三十年了,目前是老两口带着孙子过活,儿子平常都是在外跑船,儿媳妇凑巧今日出城回娘家了,她娘家父亲得病了。
据老两口交待,那个叫刘解的人,买下隔壁院子已经有小半年了,初时他刚搬来,也有过极简单的几次交往,但也不外乎就是问个路借个水桶之类,随后老两口就基本上没怎么见过他了。
据老两口说,那刘解是个挺和善的年轻人,举止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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