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卿低声快速地解释道,“那是李侧福晋的人,说是那猫乃小主子的心爱之物……”
“废你娘的话!”
张起麟气笑了,“王朝卿啊王朝卿,咱家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小子的心这么大?这么喜欢李侧福晋,赶明儿我给贝勒爷送送话头,这就送你去内院!”
王朝卿连忙讨饶,王以诚抿唇细思,“师傅,这不大对劲啊。
这前后院间都有专人看着,怎么就进来得无知无觉呢?”
张起麟白了眼前这两个徒弟一眼,慢条斯理地提点他们,“怎么着,你们还真以为是李侧福晋的人偶然进入前院?这里头的水可深着呢,要能这么简单,我现在就叫你俩师傅了,赶紧给我滚蛋,别在我眼前碍事。”
等贝勒爷回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排头要吃,这个亏可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就忍了。
“等等,回来。”
张起麟把滚到门口的两人叫回来,“格格那里注意点,别再让人叨扰了。”
“是。”
约莫戌时初,胤禛从养心殿回来,脸色看起来不怎么样。
张起麟在察觉这点后暗暗叫苦,摸到了亲自去茶房泡茶的苏培盛那里,“今个儿贝勒爷是怎么了?”
苏培盛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低声说道,“早朝上八贝勒和爷争执河运之事,俱被皇上训斥。
下朝进宫探望德妃娘娘,又因为十四阿哥的事情闹僵了气氛。
临走的时候被万岁爷召去养心殿,说是谈心实则敲打,这整天过得,爷正气不顺呢。”
张起麟听完后抹了把脸,无奈摇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撞上这时候。”
而这个时候,温凉正坐在院子里欣赏着皎洁月色,铜雀搬了暖壶和桌子,又给他盖着厚实披风,暖洋洋地在寒冬腊月感受着夜色如水的宁静。
胤禛如今不过是个闲散贝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或许有着夺嫡的心思,却也很浅很浅。
毕竟谁能想到那座死死挡在他们面前二十几年的太子山有朝一日会坍塌呢?
铜雀搬着小板凳坐在对面,依偎着火炉在奋力坐着手工活。
温凉扫了一眼,慢悠悠地喝了口暖茶,“不准,歪了。”
铜雀闻言愤愤地把手上的荷包又重新放回去,嘟哝着说道,“奴婢对这种东西真的完全不在行啊。”
语气听起来很懊恼,表情却看起来像是解放。
从早上温凉要铜雀做个荷包后,铜雀的手指头都不知道被戳了多少下。
“磨炼心境,以后没事可以多做做。”
温凉摆摆手,又啜饮了几口暖茶,淡然的模样和铜雀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有点牙痒痒的。
第四章
初春时节,温凉站在屋檐下抖擞着纸伞,寒风凛冽,这漫天大雪让人冷彻心扉。
仿佛还仍在寒冷冰冻的冬季一般,这落雪纷飞,丝毫不差。
相较令人着恼的冬雪,如今春雪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连绵不断的雪花看起来清透漂亮,然耕种的时节却近在眼前,只能伤了农物。
朝廷上开始有官员在提及此事,若是这雪继续这么下下去,这新年便没有什好兆头了。
然朝廷需要讨论的事情过多,如今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也就说上几句,无人为此呼走。
“格格。”
铜雀拿着件披风小跑过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惊扰了树上皑皑白雪,顷刻落下不少纷飞雪花,“您清早出去的时候又没有多穿两件,要是受寒了可怎么办?”
“无碍。”
他冷淡地避开铜雀的手,抬脚往屋内走去,“若是待会有人来找我,除非是贝勒爷,不然尽数打发了。”
铜雀扁扁嘴,抱着披风低低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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