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橡胶草本就是长在北方荒漠戈壁上最多,种在北地相当合适,算得上是拳头产品了,难怪来往商人络绎不绝。
更重要的是,草原人没有硫磺,也不会制胶,抢了也白抢,不像种粮食,是游牧民最喜欢抢的东西。
蒙恬又夸奖这都是正卿的功劳,两人商业互吹了一番,蒙恬又提起因为军屯辛苦,他为了让士卒更加买力,给了每个士卒了部分粮钱,作为回报,都是直接用驿站送到他们家乡。
严江赞叹道“难怪我见将军治下士气高昂,竟是如此。”
这都可以写入了史书了,历史上士卒第一次有工资吧
两人于是又一番互夸。
夸完之后,严江又问起了粮食的问题。
蒙恬于是又钦佩道“当年正卿让南北商路惯通,如今咸阳自九原已经有大道经行,数年来积蓄粮草,足够二十万大军半年之用。”
就他这些年驻军所见,商人真的是最勤奋的人了,不但要辛苦送粮运粮,一路更是走出整个咸阳到上郡的道路,中间更有乌氏倮、白氏、巴氏、程氏等巨商大贸出资修整道路,今岁秦皇准北征时,重新扩建直道时也就花费了月的时日,粮草更是这些年都依靠行商慢慢存够了。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严江微微一笑,“北征之事,便全靠将军了。”
秋季的草原上,太阳缓缓落下,河南地的一处小部落缓缓升起的炊烟被秋风吹散,裹着旧皮毛的健妇小心地将陶罐刷洗干净,低头小心地从怀里拿出包裹在羊皮里的一小块茶砖,撬下拇指大的一块后,放在臼里细细地磨碎,再放入罐中,和着水煮沸,加上一点盐,一罐羊奶,用木勺小心地搅动着,她放入粟米熬煮,又拿了些风干肉放进去,浓香的奶味便绵延四散开来。
“好香。”
放牧的男人和孩子们走进毡帐,接过妻子递来的木碗,喝下一口,便觉得一日的疲惫都被驱散了。
“粟米快吃光了。”
女人低声道,“可商队没有遇着,今年要不要入冬前去南边拿些”
草原平民并不是顿顿吃肉,除了一些奶皮子、鲜奶和湖鱼野菜,他们也是吃米的,河套就是他们种粮的地方,大部族会从南边抢来会种田的奴隶,种来的粮食同他们这些小部族换牛羊,但价格非常贵,但他们还是得换,因为牲口过冬困难,因为光吃奶是不够饱,因为吃牲口是不够他们一整年的生活,因为他们需要茶。
从乌氏倮八年前带回的第一罐茶后,茶就开始如瘟疫般地侵入了草原人的生活,吃了茶,牙齿不出血,人有精神,肠胃也舒服,更重要的是易带好保存,还能消除饿感,除去太贵之外,简直是上天的恩赐的好物。
家里的一块,还是男人当初娶她时送的礼物。
男人沉默了一下,平静道“今天我收到口信,单于让我们部落出一百个男人,南下收粮,到时我一定给你带粟和茶回来。”
女人也沉默了,半晌才道“要去打秦国么”
男人低低地应了一声。
两个三四岁的孩子们不懂父母的交流,飞快地喝着奶茶,把木碗舔得干干净净。
“不会有事的,”
男人安慰她,“郡城里有山那么高的粟米和茶,听说还有铁罐,上次单于盟会你看了半天那个,单于说了,只要打入郡城,两三年里,米茶都够我们随意吃。”
“嗯,等你回来。”
次日,男人带着部族里最强大的一百个儿郎,骑上健马,奔赴草原最雄伟的头曼城。
女人带着孩子看他离去,有些担心,又有些自豪。
她的男人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几年前随着头曼单于征战赵国,为部族抢来数十名南人奴隶,还大量粟米,还分到了原属于赵国的一片草场,这里水草丰美,湖泊众多,靠着这些,他们部族不用再为了食物抛弃老人和养不活的孩子,如果能拿下上郡城,她们部族说不定能多几十名南人奴隶,在河边种粟,养活更多勇士
就在她幻想着以会生活会更好时,三日之后,远方传来了无数的马蹄声。
而几乎同时,秦国二十万大军开始从东西两侧出兵,突袭头曼城。
他们没有强攻,而是分成数十支千人精兵,在河南地将一个个小部族如同拔钉子一样拔除,这些小部族既是匈奴的触手,也是他们兵源,盘踞在黄河之南,经常几十人小股袭击秦国零散的村落,掠劫人口和粮食,每每秦国大军行动时,他们就会飞快通风报信,消失在茫茫草原里。
秦军千夫长周勃刚刚踏平一处小部落,这个部落全是老幼,秦军烧掉粮食,杀死所有反抗的男女,一名想要报信的女人刚刚骑上的马匹,就被他举弩射杀,从马上滚落。
他冷漠地让手下清理战场,然后下马,走到没有瞑目的尸身旁边,将铁箭拔出,插回箭筒。
飞溅的血花落在怀里的散开羊皮上,染红了小小的一块茶砖。
周勃拿出地图辨别了方向,继续带兵向北,他们需要在河套地山坳与大军汇合,清除整个河水以南的匈奴。
他们的行军很顺利,头曼单于几乎抽走了河南地所有的战士,他们一路都未来遇到大的抵抗,只有极少数的部族逃过黄河以北,与匈奴主力汇合。
而在知道秦军的行为后,头曼单于曾经主动带大军越河袭击蒙恬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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