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江闻此事后,悄悄蹭去围观,刚刚进殿,就见秦王政高居丹陛之上,凝视坐下囚犯一般被压在阶下的太子丹,气定神闲地道“太子突然离去,可是秦国招待不周?若是,可予寡人细细说来。”
他略略伸长了脖子,悠然道“寡人定会为你作主。”
那模样之嘲讽,严江觉得自己要是太子丹,一定会上去暴打他,花花都拦不住。
阶下的太子丹形容狼狈,一身粗麻短衣还沾着水迹,簪散乱,衬着他温雅又俊美却又神色痛苦的脸庞,甚是惹人怜惜,他几乎是恳求地向秦王叩“丹服输认败,愿求归,请王上看在昔日旧交,放在下归国,求王上。”
“既如此,归国也非不可……”
秦王政说到这里,缓缓放满语,在燕丹盼望的眼神中微微冷笑道,“只需令乌鸦白头,骏马生角,太子——乃可归国。”
语罢,在太子丹几乎咆哮“赵政!”
的愤怒目光里,他平静起身,走到严江身边,骄傲地伸出手。
严江忍笑扶着大王的手臂走出宫廷,有些八卦地问道“你们有仇?”
秦王政似乎心情爽快很多“并无,可他忤逆寡人好意,自得给些教训。”
严江一想也是,秦王何等要面子,燕赵讲合这事已经给他一巴掌,他正有火没处撒呢,燕丹就没眼色地过来说要走,秦王扣他些日子火就算了,结果还要悄悄逃跑,不怪秦王不悦了。
“那你要怎么处置他?”
严江又好奇地问。
“相识一场,削减些用度,带回咸阳便可,他还能如何?”
看到阿江主动过来,秦王的心情也明媚不少,将燕丹抛之脑后,“倒是你,可要与我同归咸阳?”
严江考虑了一下,神色略有迟疑,他是想顺路去齐魏一趟的,不过大王最近表现好像能听进一点话的样子,要是走了,说不定就功亏一篑了。
秦王看出他心中动摇,微笑道“不必眷念,寡人自会于咸阳等你归来。”
严江微微皱眉,终是轻笑摇头道“也没甚要是,还是明年再去罢。”
再多一年,秦地物种推广完毕,学宫走上正轨,大王再爱民一点,他差不多就可以放心地周游诸国了。
那瞬间,秦王心花怒放,反手扣住他五指,握紧了些。
看他如此喜悦,严江的没告诉他,还有个理由是张苍来信说,花花的东北老婆要生了……毕竟是两种老虎,他不放心得回去看。
大东北虎没能活下来,它生病了,做为一只野生东北老虎,无法习惯这方寸之地,严江也不敢说把老虎放归野外——这时的老虎,是真要吃人的。
这里更没有老虎的产生护理,严江回到虎苑时,大老虎生两只小崽儿很顺利,严江正放心时,现它没生出来的胎盘,严江想上去帮它,却差点被抓死……血管充份的胎盘导致了大出血,可就算如此,老虎依然眼眸锐利杀气凛然,会咬杀所有靠近的生物。
严江没有□□,想给他喂渗了麻药的水,也被打翻,只能眼看着它越来越虚弱,最后在小老虎的软软叫声叫倒下。
他把两只小老虎擦干净,有些懊悔不应该给花花配种的,寂寞就寂寞好了,自花花这种大老虎,应该自己去找老虎的。
秦王无法理解阿江的脑回路,大虫是何等害兽,死十只百只也都是好事,有什么可伤心的?
当然,他不会说出来,只会各种给阿江方便,还会以看虎之名与阿江多多交流,做为每天劳累国事的调剂。
时间过得飞快,在秦军回乡忙活完夏秋收割,十月,秦王再度征兵。
秦王政十一年秋,秦将桓齮从太行中部的井径出兵十万,东出上党,直插赵国腹地,并且攻占赵国北方重城宜安,进逼肥累城。
肥累城有呼沱河的关键渡口,这条河东西贯穿赵国南北国土,一但此地被秦军占领,依托太行山险要和沱河的天险,赵国就被分割成南北两地,李牧骑兵无法南下救援邯郸,可以被秦国从容吃下。
秦王政的目光十分精准,一但拿下肥累城,那么秦国就可以集中全力,与赵国打一场灭国之战,这次他不图城池,要的就是一个快准狠,只要度快,就可以有赵国没有反应之前拿下这紧要之地。
这种关键时刻,赵王迁的使臣跑死了十几匹马,三天就将召令送至代郡李牧处,让他南下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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