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川从玄关的鞋柜上顺走一瓶喷雾。
出门时,宋诗意还在一头雾水地问“防什么喷雾”
“防熊喷雾。”
“这里有熊”
“有。
北极熊,棕熊,黑熊,为了避免误伤,所以要随身携带。”
“就把厨房那堆活儿留给你妈,这样好吗”
“我爸会帮忙的,你就不用留在那儿当电灯泡了。”
宋诗意笑了,和他沿着住宅区慢慢走着,每隔几十米才有一幢房屋,其余皆是草地与灌木丛。
晚饭吃得很饱,从炉火融融的室内走出来,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不觉冷。
“你爸妈都是摄影师,你怎么成了运动员”
“家里有钱,从小就满足我的所有好,我想干什么他们就送我去学什么,从画画到法,从音乐到跆拳道,什么都尝试过,但什么都没坚持下来,除了滑雪。”
“他们支持你滑雪,也支持你当职业运动员”
“我妈说人就一辈子能活,支不支持是别人的态度,怎么选择是自己的决定。”
这是宋诗意第一次听闻这样特别的家庭教育。
程亦川一家人特立独行,做事爽快,也许是因为程翰夫妇的艺术家特质,又或许是常年待在国外,所以习惯了这样的做事风格,和国内的父母大相径庭。
像钟淑仪那样,为家庭劳碌,总是肩负重担,替丈夫操心完,又继续操心女儿的终身大事、职业规划,实在活得太累。
她说“但运动员吃青春饭,他们就没担心过你的将来吗”
“没什么可担心的。
每一个决定都有前因后果,选择什么,就要承担什么。”
程亦川双手插在衣兜里,笑着说,“再说了,我家和别家不一样,他们赚那么多钱,我就是当个米虫也不会挨饿受冻。”
“你就这点出息”
“我当然不止这点出息,要不也不会说什么都要拿冠军了。”
宋诗意哈哈大笑,点头“也对,差点忘了,你可是要拿冠军的男人。”
夜里的雷克雅未克,气温已降至零下。
走了一段路后,四肢就有些冷了。
程亦川问“你冷不冷要不我们跑步吧”
“怎么,你想跟我比赛吗”
“有什么好比的,好男不跟女斗。”
他一脸不屑。
“哟,程亦川,你还性别歧视”
宋诗意停了下来,瞟了眼远处的一棵大橡树,“这样,从这儿跑到那棵树那儿,谁先到。”
“你真要比”
“少废话,跑完再啰嗦。”
她往地上一蹲,做出了起跑的标准架势。
她这么认真,程亦川也正色了,就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也拿出专业起跑姿势。
“输赢有什么讲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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