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能干什么”
程亦川没说话,走了两步,忽的侧头他脚下的雪板,“你的装备用了多久了”
魏光严一愣,“三四年吧,怎么”
“难怪,都磨成这样了。”
程亦川完雪板,又去他的雪杖,最后是护目镜和头盔,“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了,还在用”
“进队那年我妈给我买的。”
魏光严顿了顿,说,“反正也没坏,还能用,我就没换。”
他家里条件不好,这个程亦川是知道的,不仅父母都是偏远山区的农民,家中还有好几个弟妹。
魏光严每个月的补助只留下几百块钱傍身,剩下的悉数寄了回去,而滑雪装备太昂贵,他没有更换更新更好的,也在情理之中。
程亦川自顾自想着什么,没再说话。
下午五点,天已昏黄,运动员们坐上大巴返回基地,累了一天,不少人都在车上打盹。
魏光严也不例外,很快就闭眼呼呼大睡起来。
程亦川侧头了眼,小半年的相处,从不顺眼的死对头莫名其妙变成了好兄弟。
那种朝夕相处的日子,虽然总以幼稚的口头争吵为主,但也过得热闹欢乐。
他家庭条件好,自小就没有住过校。
在省队时,因为同时要兼顾学业,他得到了队里和学校双方面的批准,住在家中,方便两头跑。
他在省队是个文化水平超过众人的异类,在那所以外语出名的重点大学里又是个独树一帜体育生,加上不住校的缘故,纵然起来风光,却总是没有很好地融入集体。
魏光严算是第一个这么近距离、长时间参与他人生的友人。
程亦川侧头他,想起刚来基地不久时,曾在某个夜里听见他压抑的哭声。
那时候对他其实就没有什么愠怒,只有同情了。
这样想着,程亦川将昨晚保存的图片发给了程翰。
那原本是他为自己上的一套装备,上个月德国刚出来的,设计科学,弧线漂亮,最适合追求完美的专业竞技滑雪者。
只是自己这套装备其实也还很新,他便谋算着春节时再向父亲讨来,权当是过年礼物了。
然而此刻,他将这项议程提前了。
“爸,帮我从德国把这套装备寄回来吧。”
那套装备价值几千欧元,纵使父母不缺钱,他也一向富养,脸皮厚惯了,但这么再三向他们开口,他也有些没底气。
末了,他还是悄悄从自己的存款里将钱打了过去。
程翰大概是收到了汇款,很快回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程亦川噼里啪啦埋头打字“这不是前一阵雪杖断了,才让你新买了一套吗这么快就要新的了,怕你说我是败家子,打算和我妈抛弃我。”
程翰气笑了,可这些年来,他对程亦川在这方面的需求向来是百依百顺的,很快就打电话寻远在德国的朋友去联络滑雪设备了。
“等着吧,过几天就给你弄回来。”
程亦川“您真是我的好父亲。
爸爸我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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