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为了他们而活着
伤兵营,胡迭并不是第一次来,之前闹病疫时,他便来过不止一次,不过那时的伤兵营却远没有此时让他来得震憾远远的,还没有走进营账,便已经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以及那一声声悲惨嘶哑的哀嚎。
胡迭的脸色一下就白了,他虽然没有什么晕血的毛病,但也只是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生平所见过的最惨的画面,也就是几幅网上来的车祸现场图,便是那样,都已经能让他有一种心惊肉跳,不忍直视的感觉,何况是眼前这幅如同地狱般的场景
但胡迭并没有停下脚步,哪怕那阵阵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已经快要让他作呕,他也依然毫不犹豫的踏入了营账。
营账不大,里面只安置了四名伤卒,从伤情来,两人伤得较重,一人断臂,一人断腿,另两名伤情较轻的,身上脸上也都有好几道伤口,其中一人甚至还瞎了一只眼,整个头都被包得跟个棕子似的,一名医官正在指挥着辅兵为他们上药包扎,见胡迭进账,虽有些惊异,却也没说什么,依然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这四名伤卒,胡迭并不认识,以前或许见过,但军营里的士卒实在太多,不可能每个人都能给他留下印象,但伤卒却明显认得他,见他到来,眼中顿时透出了惊异的神情,一时间就连呻呤都轻了许多。
“公,公子”
那名伤到眼睛的伤卒,有些惊喜的叫出声来在这座军营里,这是胡迭特有的称呼,因为他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个翩翩的世家公子哥的形象,却又不像那些贵人大少爷一般高高在上,难以亲近,加上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便是穿上盔甲也不像军人,所以不约而同的,便都以公子相称了。
胡迭轻轻摆手,示意那伤卒不要起身,想要开口安慰,可是着伤卒那残破的躯体,那些想好的话,却又实在说不出口了,一时间站在那里,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程处默也走了进来,却是比胡迭起来要熟稔得多,与伤卒们一边安慰说笑,一边则走到铺前,与这个整理一下伤口纱布,与那个拉一拉被单,几句话,几个动作下来,便让士卒们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发誓待伤好之后,要再随他上阵杀敌。
胡迭站在那里,似乎是被人冷落,却并没有感觉自己被人抢了风头,事实上程处默做得也确实比他强多了,这些安慰和拉拢人心的手段,对于他这样的将门子弟来说,简直就跟吃饭喝水的本能一样,都是渗透到骨髓里的,这点,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小市民,是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可是,为什么要学呢
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跟谁抢风头,也不是为了收买人心,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来,便来了,至于来了后做什么,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却是根本没想过的。
一个营账一个营账的走过,胡迭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有在那些伤卒们问到他的时候,才会简单的回答安慰几句,而更多的时候,则只是在一旁静静的观,这些士卒是如何在伤痛中挣扎,如何哀嚎,如何哭喊着爹娘,甚至如何哀求同袍给自己一个痛快。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句诗,胡迭很早以前就读过,也明白诗中的含义,但直到此时此刻,到此情此景,他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背后所包含的血泪辛酸。
后世的人,只会记得大唐盛世是多么的辉煌,只会记得那些名将名臣是何等的英武风流,可是,有谁会记得这些哀嚎的士卒有谁能体会到他们此刻的痛苦就算在史上,他们也不过是一个数字,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你会关心一个不起眼的数字是几百还是几千吗
一下多了这么多伤兵,营中的医官肯定是不够的,很多重伤的士卒便只能弃于一旁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合理,重伤员难道不是应该优先照顾和抢救吗但事实上,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和条件,优先救护轻伤员,其实才是最标准的选择,因为重伤员,就算抢救,活下来的希望也极其渺茫,反倒是那些受了轻伤的,如果不及时救治,却很可能会因伤口感染或是流血过多而死,所以,有限的救护资源就只能优先供应给那些更容易活下来的轻伤员。
这点,胡迭也是此刻才知道的。
着那些被弃于一旁的重伤兵卒,他没有多想,向医官要了些伤药纱布和针线,便凭着自己从电视上学来,几乎从来没有实鉴过的那点急救包扎技术,开始为这些伤卒们治疗。
没有麻药,没有必要的消毒手段,所有的一切都极不正规,放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行为只能用草菅人命来形容,但此时,却让所有的伤卒都为其感动。
针线穿过伤口,明明肌肉都已经痛得在打颤,可是一个个士卒却依然死咬着牙关,不肯叫出声来,胡迭抹着泪,告诉他们其实就算叫出来也没关系的,但士卒们就是不敢叫。
“公子啊,能给咱们再说几个故事吗好想听你讲的故事啊,以前就听乡里的夫子讲过,但他们说得都没你好。”
一个被刀划破了肚子,连肠子都流出来的伤卒,在胡迭为他包扎时,昏昏沉沉的说道他是真的昏了头了,不然是绝对不敢提出这样的请求的胡迭是陛下亲封的白鹿县子,大唐正五品爵位的贵族,他自己给士卒们讲故事逗乐,那是他的兴趣,没人会说什么,但一个庶民出身的士卒,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那就是羞辱,是犯上,以大唐律来说,是要论罪的。
周围,有些意识还清醒的士卒担心的着胡迭,生怕他恼羞成怒,印象中可是没有哪个贵人能忍受这般的羞辱的,可是,还没等他们相劝的话说出口,却听胡迭说道“好啊,不过想听故事的话,还是等伤养好些再说吧,现在你们最要紧的就是养伤。”
一旁,另一个伤卒流着泪说道“公子是善心人,小的们得出,只是我等的伤,我等自己心里都有数,公子若是真的怜惜我们,便了了小人们这个心愿吧。”
面对着众伤卒渴求的目光,胡迭停下了手中的包扎,想了想,说道“好吧,只是此情此景,让我讲故事,实在是讲不出来,不如我为大家唱首歌,如何”
伤卒们似乎有些失望,但依然感动的笑道“公子的歌,定是顶好的,小人们能有幸听到,还有什么不满意”
清了清嗓子,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连那些实在痛得难受的伤卒,都死咬着牙关,生怕打扰到胡迭的歌声。
胡迭缓缓开口,可是唱出的歌声和旋律,却是军士们从未听过的。
当你离开生长的地方,
梦中回望,
可曾梦见河边那棵庭庭的白杨
每一棵寸草都忘不了你,
日夜守望,
思念你的又何止是那亲爹亲娘。
歌声并不哄亮,但随着歌音的传递,越来越多的人停止了喧哗,起初士卒们只是好奇,谁会在这伤兵营里唱歌,但听着听着,便越听越是着迷,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感觉那歌声中唱的便是自己。
军士们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歌,它没有威武雄壮,没有气吞山河,也没有悲壮豪迈,有的,只是淡淡的思乡之情,对亲人的,对家乡的思念,对国家的忠诚,一如他们日思夜想的那样,这首歌,几乎就是唱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一首热血颂唱完,营账之中久久无声,就在士卒们还回味在歌音勾起的思亲思乡之情之中时,胡迭却是笑了笑,轻声说道“好了,歌唱完了,我们继续治伤吧记住,你们的命,不光是自己的,想想家中的亲人,想想那些还日夜盼着你们回去的爹娘,想想老婆孩子,好好活着,哪怕是为了他们,也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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