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出去简直是笑话!
更是僭越!
吴用心里晓得,但这槿嫔毕竟又与一般妃嫔不同,皇上生气,也只能背着槿嫔刻薄几句,真见了面,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将人搁手里捧着,嘴里含着。
责备槿嫔的话,皇上说得,旁人可半个字都不能跟着附和。
毕灵渊说完,自己也心烦意乱,叹了一口气,重重地靠着椅背,两道硬挺的剑眉蹙起,眉心都要拧成了结,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朕晓得她心里难受,但朕更难受,为了一个相交两三月的贵妃都能如此……要是朕出了什么事,她会不会也这样伤心……”
“皇上!
可不能说晦气话!”
吴用一听皇上的碎碎念,立马心急如焚,恨不得捧着一颗心奉上去,“奴才心疼皇上啊!
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奴才也不活了啊!”
毕灵渊目光幽深地瞥向吴用,将手旁的一本奏折扔下去:“滚滚滚!”
吴用委屈巴巴地捡起奏折,恭敬地奉了回去。
“朕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毕灵渊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又丢了出去。
吴用可不敢再说话了,只能皇上丢一本,他去捡一本,如此这般来回了十数次,毕灵渊才停住了手,突然对吴用说道:“待她产后身子康愈,朕便带她去南方游玩,秋季的南方粮熟鱼肥,她定然喜欢!”
“皇上,今年的秋天不是……不是要去秋狩吗?”
毕灵渊抬手整理着桌案上散乱的奏折,一边说道:“狩猎要骑马,沿途舟车劳顿,去南方可乘船走水路,免去路上颠簸之苦。”
皇室的秋狩时令是祖宗规矩,并非皇上自己的意愿,皇宫更是在秋狩前数月便早早安排各项事务,如今皇上改了主意,那可是要朝廷和宗亲们同意的。
吴用都想得到的,毕灵渊怎么会没想到,可他定意如此行,便要如此。
从前是他太给朝廷众臣和宗亲们脸面,到了如今,一些人便以为他这个皇帝是软柿子,总是跃跃欲试要拿捏他。
他倒也想看看,还有哪些他不知道的狗东西。
上官奥被斩一案,算是叫他打定主意要与朝廷里那些老不死的撕破脸皮。
且不说上官奥与贵妃之间的秘辛,那是他的臣子、他的心腹,上官镛说斩就斩,
难不成真是因为他肝脑涂地尽忠朝廷?他若是尽忠朝廷,便不会有胆子拖着铡刀到午门斩了上官奥!
上官镛尽忠之人,不是朝廷,更加不是他这个皇帝。
吴用侯在皇上旁侧,瞧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沉郁,不由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突然听到皇上喊道:“吴用,接旨。”
吴用愣了愣,以为听错了,皇上多少年没对他这么正经地下过命令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忙跪下,深吸一口气:“奴才接旨!”
“你……领京都、怀山、忠州等道转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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