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今日外出公干,不在衙内。”
卓北安道,又言,“时辰不早了,衙里也没什么事,侯爷不妨就先陪夫人回去吧。”
“也好,那沈某先告辞了。”
沈浩初抱拳行礼,与他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带着秦婠离开。
秦婠走出两步回头,卓北安也已转身,背影萧瑟,在风中伶仃如薄叶,他的脚步踌躇片刻,忽也回头,见她望来,便露出一个微笑。
温柔的笑,是她记忆中最后见过的笑,厚重得像山峦,可是……。
她胸膛重重一撞,情不自禁攥住沈浩初的手臂。
沈浩初疑惑地看来,她便牢牢盯着他。
“沈浩初,我怎么觉得,你和北安叔叔有点像。”
是她的错觉吗?温和宽厚的笑容很像,走路的姿态很像,眼神很像,连偶尔的小动作——卓北安有疾常会捂胸而嗽,沈浩初也有同样的习惯;卓北安常会轻转拇指上的玉扳指,沈浩初也有类似的动,但他手上没有扳指……
“你想说什么?”
沈浩初勾起一抹略显狡诈的笑,“如果我说我是卓北安呢?”
秦婠愣了很久,脑中浮起几个画面,很快被打碎。
她为自己竟然真的想像北安叔叔与自己站在一起的画面而感到羞愧。
“你别闹,北安叔叔还好好的呢。”
秦婠捶了下他的手臂,“你别老学北安叔叔,感觉怪怪的。”
————
一场急雨打落满地枝叶,寺外正有杂役在打扫满地的枝叶与积水,沙沙的扫地声有节奏地响着,官署的浮沤钉门敞开,沈浩初与同僚抱拳告别,带着秦婠踏出高槛,往石阶下走去。
“起风了,你带斗篷了吗?”
走到石狮子前,沈浩初拉住她。
“带了。”
秦婠点头,让秋璃把放在马车上的斗篷取来。
莲青羽纱面的斗篷罩上身,小丫头一身鲜亮换作素淡颜色,在雨后天青云白的街巷上站着,像刚抽芽的小树。
他捏捏她的爪子,指尖很冰。
“手炉呢?”
“出来得急,忘带了。”
秦婠朝手心呵口热气,要拉他上马车。
上了马车就不冷了。
“等会。”
沈浩初拉住她。
旁边的杂役牵了他的马过来,秦婠大眼一眨,心道这人该不是要她骑马吧?
“带你去市集转转,不过前面的巷子发生一起案子,官府把路封了,马车过不去。”
沈浩初说着要扶她上马,“夫人,委屈你了。”
秦婠虽然心动,但她还是踌躇——两人共骑一马招摇过市,委实大胆,她可没脸做。
他一眼看穿她,笑了:“别发呆了,快上马,我牵着你和马。”
“……”
秦婠默。
我牵着你和马——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扶着秦婠坐上马,沈浩初果然到前头牵起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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