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桩事才了,一桩事又起。
秦婠头疼地拿手炉往眉心上按了按,让那点暖意烫走心头寒冷。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叙海阁前,却见叙海阁里的人乱哄哄站着,像没了主心骨般焦灼不安。
“出了何事?”
秦婠暂按心事,由秋璃扶着自己迈入其间。
一见她出现,厅里原等着回话的管事婆子们都自动退到两边,让出道来。
“回夫人话,才刚文大奶奶在这里点卯时突然昏阙。”
有个年近四旬的婆子上前回话。
“什么?”
原正往前走的秦婠猛地转身,“几时的事?如今人呢?可知是何原因?”
“半个时辰前的事,现下已经送回芷园,是何原因奴婢们就不知,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这会应该到了。”
那婆子恭敬回道。
秦婠点点头,唤秋璃:“既是如此,咱们先去芷园瞧瞧嫂子。”
语罢她正要走,却立刻被厅里几个管事的给围住。
“夫人,现下咱们手里正有几桩要紧的事等着大奶奶发落,您看这……”
“是啊,年下好几件事都等着……”
众人七嘴八舌闹起,个个手里都拿着本账册往她面前凑,秦婠抬手喝道:“好了!”
底下人顿时噤声,她叹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心急,但现下大奶奶病倒也没法子,我也不能擅自替她作主,你们让我想想办法。”
“夫人请上座。”
身后有个年轻些的媳妇取来迎枕,请她坐下。
秦婠也不推却,两步走到锦榻上坐下又道:“秋璃,你回蘅园把蝉枝找来,你亲自去芷园问问情况,再让青纹去老太太那儿说一声。”
“是。”
秋璃应声而去,匆匆出了叙海阁。
“这样吧,你们拣要紧事说与我听,我给你们记着,一会去看嫂子时禀于她裁夺,其余事你们自己斟酌着,若有旧例可循就按旧例来办,棘手的便先缓个一两天,可好?”
秦婠并不急着在这节骨眼上好强出头,揽下所有事,只是想了折衷办法。
底下的人见她沉稳,也都慢慢静下来,几人商量了两句,便逐一上前回事。
秦婠捧着新上的茶,一边慢慢抿着,一边记下她们说的事。
蝉枝不多时便到叙海阁,有她从旁协助,秦婠便觉轻松不少。
这一大家子吃喝嚼用的事,不过柴米油盐、人情往来,看着没什么,可一接触她才发现这其中有四五门的学问在里头,幸亏有个蝉枝。
蝉枝在沈府呆了多年,对沈府的了解远胜过她,这便是她最早看中蝉枝的地方。
待到秦婠与蝉枝听完这些管事婆子们的回禀,时间也过了足足一个时辰,秦婠这趟出来连早饭都没吃,本欲巡完园再回蘅园用饭,现下已是不可能了,她只得又顶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去芷园看邱清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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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园大小与格局都与蘅园差不多,如今进进出出的满是人。
秦婠与蝉枝到时,大夫刚号了脉开完方子离开,邱清露的丫鬟梦芝亲自送人出来。
“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梦芝回头时正好瞧见秦婠,忙笑着迎过来。
秦婠见她面带喜色,不似担忧的模样,不由问她:“我早上去了叙海阁,听说嫂子晕倒,所以过来看看。
本当早点过来,不想被几位管事婆子给缠住了……”
“秋璃来的时候已经说过,夫人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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