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渐清明,照出他瞳中惊人的专注。
她看秦舒的时候,何寄一直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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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的秦婠恬淡温柔,霜色月光晕开她原本颜色妍丽的唇,总是鲜活的女人变得朦胧妩媚,侧颜的鼻尖挺俏,唇瓣微启,都叫他移不开眼。
他不知为何想起多年前的大婚,她是适合红色的人,生气勃发、妩媚动人,可他绞尽脑汁都回忆不起她穿嫁衣的模样。
他并没将她放在心上,拜堂拜得不甘不愿,连分一眼给她都嫌多余。
怎么拜完的堂,他记不得了,只是记得自己喝醉,踢门进了婚房,到处都是喜气的红。
酒气冲心,让他极度暴躁,他们之间应该没有饮过合卺酒,他也没挑喜帕,她的大婚夜面对的只是个暴怒的醉汉。
那是他在她屋里过的唯一一夜,而他竟然毫无印象。
她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多一点点的宽容和耐心,都不会演变成今日这般局面。
可他吝于付出,并且放任种种伤害。
如今,他不得不躲在另一个男人的皮囊下面带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偷偷地看她,而她给他的所有感情,没有一丝一毫是属于他的。
即使只是兄妹之情,他也不曾拥有。
“何寄,你别靠这么近,我抱着树呢,不会摔下去。”
清泠泠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发现她整个人都贴到树杆上,竭力与他保持着某种绝对不可逾越的距离。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回来。
“浑水早就沾鞋了,怎么能避?你不高兴吗?”
他眼皮半落,掩去赤裸目光。
“她也哄骗你的感情了?”
秦婠想起初见时他对秦舒的态度,那答案显而易见,难怪何寄会恨她。
“算是吧。”
何寄不准备解释,这答案也没错,只不过说的是上辈子。
秦婠有些愧疚,她提醒过他,但没细说,男人在感情冲动下,根本不会听她解释,这是她从上辈子得到的教训,所以她放任了秦舒对何寄的伤害。
“对不起,没有更早告诉你……”
“别和我道歉,这与你无关。”
他倏尔抬头。
“那现在你对她……”
秦婠问他。
因爱生恨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对她没感觉。”
何寄看到秦舒已经朝山下回去,一步一步仍旧踩得优雅。
即使知道秦舒骗了自己,他原也不打算追究,毕竟这事失之坦荡,不是男人该有的磊落,直到秦雅那番话将他点燃。
“那就好。”
秦婠揉揉眼,“我该回去了,出来太久没有交代,她们要着急了。”
“我送你回去。”
何寄点头。
“你送我到山门前就行,我自己走回去。”
为了避免又像来时那样,秦婠朝他抬起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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