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坚是望乘的表德之字。
虎缶笑道:“请孟坚宽心,此去奄、亳二都必为左旅征募精壮士卒。”
二人一边往宫门口行去,望乘一边将近些年王师征募士卒的难处告知虎缶,尤其强调在奄、亳、邢、隞四都为王师募兵的困难及其缘由。
虎缶听罢,恍然大悟道:“原以为奄、亳等几都为大商旧都,人口众多,登兵募卒轻而易举,不需赴其余大邑征募。
大王除教我赴奄、亳二都,还令我去河东兆其他大邑募兵,原是知道其中难处。”
望乘道:“为王师登兵募卒,确是一大难事。
故而吾在战阵之上尽力避免士卒伤亡。
少菟此去二都征兵,若事不济切不可焦急,须从长计议。”
虎缶突然想起自己和子昭共同的老师太傅子岳,其人曾在亳都任都尹(大型都邑的行政长官),必有良策助己征兵。
于是对望乘说道:“孟坚勿忧,待小弟求问于吾师,以求良策。”
说罢,虎缶告别望乘,急匆匆往宫门外赶。
好在太傅子岳年长稳重,步伐远不如年轻的虎缶快捷,且尚在宫门外与几位相交甚笃的重臣闲谈话别,故而还未上车。
虎缶忙赶到子岳近前,躬身行弟子礼道:“弟子虎缶,拜见师尊。”
太傅子岳曾经同时教导子昭和虎缶,为人宽厚,见是爱徒,微笑道:“虎君前者立下战功,今又奉王命征募士卒,为师心中甚慰。
征兵登卒虽不如战阵厮杀凶险,但奄、亳二都池阔渊深,其事亦难相与,此去凡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虎缶笑道:“知徒者,师尊也。
弟子特来向师傅请教征兵良策。”
子岳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汝且随我来府中一叙。”
子岳转头见虎缶的驭者邓斛牵来两匹马,虎缶忙解释道:“弟子的戎车在老戍之战中损毁,返回殷都以来诸事繁忙,尚未再置乘车,这几日乘马代步,倒也轻松自在。”
子岳一指自己带遮阳凉伞和帐幕的豪华凉车,对虎缶说:“为师的这乘凉车还宽敞,如不嫌弃,与为师同车,边走边谈。”
虎缶行礼道:“弟子谢过师傅。”
请子岳先上车,后也紧跟着上车坐在车左。
邓斛骑一马,牵一马紧随车后,直向王宫南边子岳府邸而去。
子岳不等虎缶相问,便道:“少菟此番东去为王师征募士卒,可谓艰难险阻、困难重重,若行事不当,则必然陷于举步维艰、进退失据之地。”
虎缶躬身问道:“以师傅之言,此番弟子募兵之行要空手而归、无功而返了?”
子岳道:“为师只说此事艰难,未言不可为之。
若此事真不可为,大王看在尊父面上,亦不会教汝去做这无功有过之事。
依为师愚见,此事虽难,乃大王有意考验少菟,若能全成募兵之事,则日后大王必重用少菟。”
虎缶闻言颇有喜色,问道:“弟子如何行事,方能全成此事?”
子岳道:“为师教导尔等数年,殷都之中、深宫之内,务必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常怀慎思之心,使喜怒不形于色。
以今观之,少菟还需刻苦磨练。”
虎缶见师傅职业病犯,又在教导学生,忙道:“师尊教诲,弟子无一刻不铭记于心。
只是大悲大喜之中,常常难抑心中喜乐悲伤,还需时日历练。
请师傅恕弟子修业不精之过。”
子岳点点头,接着说道:“为师少时在邢都为御史,后赴奄都任作册尹(管理作册的主官,类似秘书长),后迁任亳都都尹,略知邢、奄、亳三都宗亲大族之事,各家大族,盘根错节,尤以奄都为最。
奄都之中宗亲数支,其中以先王南庚(商代第十七任君王,子敛堂叔父)一支最为繁盛,有子孙数十人,其亲族、姻亲、旧臣不计其数,势力庞大。
今日奄都都尹亦是南庚之子子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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