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里只有他们父女俩,陆隐有机会好好看着眼前的女儿。
十三岁的少女,身子骨娇弱,眉眼间却已经有了成年人都少有的肃穆和沉着。
差且毫不避讳的与他这个父亲对视,眼里的情绪让陆隐看不透,或者说,那对漆黑的眸子里就没有任何情绪。
压下一股气,陆隐到底混官场的,年纪也摆在这里了。
到底是沉稳些的,被气得失分寸几回,这回到是沉得住气了。
重新执起笔,在宣纸上写字,“三日后就是你的大婚了,你母亲没好好教你规矩吗?有什么事说了,回头去你母亲那里与你的姐姐学规矩。
省得到了太子府那里说我们陆府教不好女儿,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父亲也保不得你。”
陆璇自动忽略他那一堆废话,直言道:“疆儿已经到了年纪上学堂了,父亲是不是该给他安排一下。”
陆隐倏地抬头看陆璇,眼睛里的东西很沉,“一个女儿家,这些事不是该你操心的。”
“疆儿是我的弟弟,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关心,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陆隐笔触一顿,手指用力,险些将手中狼毫笔捏断。
陆疆是他的儿子,陆璇说找不出第二人关心陆疆,莫非是当他这个一家之主不存在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若非有太子殿下护着,就足以罚你去跪祠堂了。”
陆隐放下笔,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居然三番两次用这种语气与自己的父亲说话,我陆家没有你这么没教养的姑娘。”
“父亲说得对,教养二字女儿甚少见,自懂事起,所学的便是如何卑躬屈膝,小心翼翼保性命,‘教养’二字也没闲功夫去领悟。
也没有人来向我们姐弟解释过,到是让父亲失望了。”
陆隐神色一滞,他本该发怒,可被陆璇这话一冲,所有的怒气却被堵在了心口,生生吐不出来。
陆璇语气轻松,却字字诛心之感。
“你!”
陆隐脸色一阵浮红,显是气急了,只想叫人将眼前这个屡次忤逆自己女儿痛打一顿,因为陆璇所言,竟令他无法反驳。
和陆隐说这么多,也是为了陆疆。
亲人,对陆璇而言,很重要。
两辈子唯一能让她觉得自己被需要了,没有陆疆,她大可以自己逃离这座城市,不必受这等窝囊气。
深吸了好几口气,陆隐才道:“你这般无礼放肆,是在责怪父亲没有尽责吗。”
“不敢责怪父亲,只是想提醒父亲一句,疆儿年纪到了。”
再过不久,陆疆也就七岁了。
“疆哥儿的事,自不用你来操心,你该将心思放在学规矩上。
太子妃,可不是那般好当的,你须知,将来若没有娘家的支撑。
在太子府,也过得不如人意。”
陆隐这是在点醒她,不想没有后台,在太子府受苦,就乖乖和他认错,放下自己这些硬气,该顺着的就顺着。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低眉顺眼,放软身段由陆府做安排。
“父亲念在母亲当年的份上,且好生替疆儿安排吧,”
陆璇冷冷丢下一句,不想与他打太极,直白抛出她现在要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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