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殿上,紫金宝鼎的烟气渐淡。
一番闹腾之后,无论满意还是不满意,该走的人都走了。
元帝和惠圣太后挥退众人,独自静静地坐在原位。
惠圣太后眼望着殿外的花树闷了半晌,终于淡淡道:“最近这日子静得很。”
元帝明白母亲意有所指。
自北疆使团来谈判开始,因为他下旨令危安歌出面主理此事,关于立储的争斗暂时消停了不少。
加上这阵子恰逢春闱放榜,又分散了不少关注力,朝堂上也算是一片宁和。
元帝道:“静水深流,且看看还能安静多久吧。”
太后却冷哼:“你这回将安儿推到台上,嘴上说是权宜之计,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元帝笑道:“儿子是母后养的,自然什么都瞒不住母后。”
太后就瞪他:“你以后少拿我安儿出来当枪使,安儿是个无争的,你就不能看着你儿子里有人过得痛快么?”
元帝又笑:“母后先别生气,朕这么做也是因为一直记得母亲的教导啊。”
“什么意思?”
惠圣太后狐疑。
元帝温声道:“母后难道忘了?儿时您教导孩儿何以为君,您说,帝王兼容并收,有兼人之量,兼被德才,故而‘兼’得天下。”
惠圣太后听了目色微动,看着元帝不语。
只见元帝轻叹:“宇儿武,则儿才;宇儿礼,则儿情;宇儿勇,则儿智。
可安儿,兼而有之啊。”
惠圣太后大为意外,皇帝人前对危安歌向来鲜有夸赞,平时也没少训斥他不务正业。
他没少被这个儿子气得鸡飞狗跳,可谁曾想心中竟是如此评价。
她的口气不由软了些:“就算这小子兼而有之,可惜他唯独不肯兼得天下啊。”
“臭小子!”
元帝悻悻骂了一句,可嘴上这样说着神色中却难掩骄傲,他轻哼,“这次和谈是若交给他两位兄长来担,担也担得,却未必能处理得如此圆满。”
太后心惊:“皇帝难道已是做了决定吗?”
元帝不答。
惠圣太后蹙起了眉:“宸元历代,要说才德兼备当首推景帝爷。
但他无心大业,勉强主政十载终究归隐山水,却也就此遗下了景灏之乱数十年的祸端,以至国家元气大伤。”
“朕知道。
君主乃国之根本,所以朕更要慎之又慎。”
元帝目色渐沉,若非此乱先帝也不会死,也不会他轮到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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