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可能仅仅属于人对宠物的感情……反正无论如何我心里有数,我要报效你,不管是殚精竭虑,还是以身相许。”
崖儿拿这只狐狸没办法,也懒得理睬她,只管牵着袖子,坐在镜前挑选发簪。
整盒的珠翠间,横卧着一支古朴的木笄,她把它拿在手里轻轻抚弄,这是那夜定情,他从月桂树上折来的枝桠,供她绾发用的。
木笄还在,可人却不知道怎么样了。
大司命那头也没有传回消息来,如果天帝能够容情,就算罚他永远忘记她,只要他在蓬山好好的,她也认了。
世上没有什么比生离别更叫人痛苦,她托着那支发笄,满心涌起悲凉来。
胡不言看她出神,知道她又在想念紫府君,便自告奋勇道:“等这里的事态平息了,我跑一趟方丈洲,替你打听仙君的境况。”
她听后倒也寻常,不过垂首道好,“多谢你。”
胡不言看她这样,也隐隐有些难过。
痛得太深,反而不愿意表露出来,但他能理解她。
他在室内转了两圈,欲说还休地回望她。
半晌喘了口粗气道:“你别担心,紫府君虽然驻守人间,但他终归是上仙。
一个活了万把岁的人,说他一句老谋深算应该不过分吧!
他肯定留了后手,必要的时候会自救的,你就放心吧。”
局外人的话,最终也不过是宽慰。
她不想同别人细聊感情的事,把木笄放回去,挑了支藤花步摇。
成簇紫色的花骨朵密密匝匝垂挂下来,像个琳琅的梦。
她把它插在发间,那细小的花苞堪堪拂到颈窝里,温柔地轻扫,让她想起安澜的耳鬓厮磨,心里顿觉怅然。
胡不言还没离开,她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你去歇个午觉吧,等太阳下山了,咱们出门会一会五阳的帮主。”
胡不言说好,转身出去了。
走过长廊,正遇上苏画,他换了副笑脸,“苏门主,你的伤怎么样了?”
苏画忍不住想翻眼,这只狐狸自从救了她,之后每次搭讪的开场白都是这句,就是为了提醒她,自己对她有恩。
疾言厉色终归不妥,她皮笑肉不笑道:“胡门主,这是我第十六次回答你,我的伤已经痊愈了,多谢挂怀。”
胡不言摸着后脑勺讪笑,“陷在爱情里的人,脑子不太好使。
你不知道,你大腿……的伤,天天让我牵肠挂肚。”
大六月里,一阵恶寒遍走全身。
苏画像看鬼一样看着他,想臭骂他,但念在他受着伤背她跑了上千里的份上,勉强忍住了。
她皱着眉道:“后生,如果你好好同我说话,我还愿意搭理搭理你。
你要是满嘴跑骆驼,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胡不言说别呀,“我是想好好同你说话,这样吧,我先提个要求,以后不要叫我后生,我们那儿只有上千岁的老太太才这么称呼我。
你可以像楼主一样叫我不言,倍显亲切。”
“不言……”
苏画喃喃,最后一叹,“你要是真能‘不言’,那该多好!
你啊,就死在话多上……”
说罢款摆柳腰,往另一头去了。
胡不言怔怔站着,很觉失落。
还记得逃出五大门派的围捕时,彼此是如何的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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