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不过几十年的光阴,得快乐时且快乐,何必守那些狗脚规矩……”
唇与唇只有半分之遥,却总贴不上去,她款摆呢喃,“仙君和我一样,一样没有家人,一样孤独无依。
我遇见你,是我的机缘,你遇见我,何尝不是你的福气……”
他的气息乱了,夜凉如水,一蓬蓬的热气翻卷上来,他扣住她不安分的腰,“你这样做总有目的,说吧,想要什么?”
她眨了眨眼,“我想……”
美在半吐半露之间,忽而一笑,“要你。”
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的定力也奄奄如萤火。
也许一切都有预谋,可是他又轻敌,不相信一个凡人有能力搅乱乾坤。
温柔乡,英雄冢。
双手触到那一捻柳腰,便像生了根。
奇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身子,和男人一样习武,有男人一样的身手,但该娇柔处依然娇柔,暗香浮动下浓烈如毒。
两条臂膀交错起来,伶仃挑在他颈后,她难耐地吐纳:“是不是快入夏了……身上黏腻……真热。”
紫府君向来有问必答,认真计算后告诉她:“刚过惊蛰而已,离立夏还有六十多天。”
崖儿原本一心沉浸在情欲里,喊热也不过是为了引发更多的可能。
没想到他答得突兀,突兀到她不知怎么接口了。
她愣了下,一个没忍住,嗤地笑起来。
那张脸看上去不明所以,她却笑不可遏,“我说热,仙君不是应当脱了我的衣裳,带我去泉眼清洗么,谁真问你节气了!”
两次暧昧难断,纠缠的身体意外契合。
紫府君张口结舌时,她幽幽叹了口气,在他耳垂上一含,方恋恋不舍放开他。
看窗外,月亮还悬在东天,热是真的热。
崖儿缩了缩肩,抬手解衣带,在他震惊的注视里脱了身上素纱袍。
年轻女孩子的肉体洁净芬芳,抱腹和亵裤只挡住些微一部分,那玲珑的肩、柔软的腰、匀称修长的腿,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她慵懒地笑了笑,“子时还未到,泉台归我用。
仙君要一起么?”
紫府君有些慌,匆促调开视线说不。
她促狭起来,他越是闪躲,她越要戳在他眼窝子里,“有什么好害羞的,前几天在凤凰台上不是才见过么。”
他绕不开她的纠缠,蹙眉道:“那天你头下脚上,袍裾盖住了脸,远看像个吊死鬼,其实本君并没有看清。”
崖儿的笑僵在了脸上,居然说她像吊死鬼?刚才的浓情蜜意,顿时有种所托非人的感觉。
她砸了砸嘴,“仙君,我很欣赏你这种翻脸不认账的勇气。”
紫府君正色整了整自己的禅衣,摆正了歪斜到一边的佩玉,“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见她虎着脸要发作,忙道,“刚疗完伤,多多休息,胳膊不宜沾水。
如果硬要洗漱,留神避开伤口。”
在她眈眈的瞪视下夺路而逃,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捡起地上的袍子给她披上,“小心隔山有眼,还是到了那里再脱的好。”
他就那样姿态潇洒地走了,崖儿气得直咬牙,但那点不快转瞬又散了。
在窗前静静站了会儿,拿起手巾出门。
走在回廊下,明月星子闪着寒光,先前屋里的混乱和燥热逐渐都散了,她披着袍子信步游走,夜风穿过两袖,周身徜徉在一片清凉里。
行至泉台上,凌空悬着的灯笼发出温暖的光。
她在那片光带下褪了衣衫走进池子,泉池很浅,泉水堪堪漫过胸乳,因为长流不断,永远都是彻骨冰凉。
头一回来确实不大能适应,多洗两回就好了,她现在头脑发胀,正需要好好冷却一下。
想起今天的险境,枞言露了面,让她心有余悸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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