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砸,我保证没有人敢动它。”
傅瑜声音低沉,慢慢靠近。
靠近阮洛一分,阮洛的身体就绷紧一分。
像一只在食肉野兽面前茫然无助,濒临灭顶的食草幼崽。
傅瑜才向前走了三步,阮洛浑身就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苍白手指紧紧攥着钢琴边缘,发抖到连站都站不稳,气息也乱得不成样子。
傅瑜眼底黑沉沉地,他不再向前,只是站着朝阮洛伸出手:“……我不过去,别怕。”
这句话收效甚微,阮洛像是在急烈的颤抖里咬到了舌头,唇角渗出一丝血迹,眼神越来越涣散,他陷在一种绝望的情绪里:“不砸,不砸……”
他嘴里喃喃着,身体越来越软,靠着钢琴,就要滑下去。
傅瑜大长腿迈了两步直接把阮洛捞进怀里。
阮洛瞪大眼睛虚弱地推他,血肉模糊的手在挣扎中擦到了傅瑜的脸。
在他脸上留了一道血印。
跟上来的管家和女佣吓得屏住了呼吸。
傅瑜是重度洁癖。
把他衣服弄脏就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又弄脏了他的脸。
他们掐着汗,怕是傅瑜要大发雷霆,放弃对阮洛骤然兴起的关怀了。
轻则再次把他关进地下室,严重的话……又要把人打个半死吧。
却见傅瑜眼底一丝愠色也无。
他把阮洛乱动的手摁在怀里箍住,一边低头沉着声音哄他:“嘘……嘘……没事了阮洛。”
他甚至破天荒地释放了安抚性信息素。
不知是安抚性信息素起了作用,还是阮洛的身体撑持到了极限,他没有再挣扎,嗓子里发出一声幼猫般细弱的呜咽,脑袋歪在傅瑜怀里,整个人完全脱了力,软绵绵地昏了过去。
“阮洛?”
傅瑜松开阮洛的手腕。
他空出的那只手像是要轻抚阮洛惨白的脸,但他犹豫了下,只是伸手轻轻擦去阮洛唇边的血迹。
他把阮洛横抱在怀,大步朝三楼他的卧房走去。
边走边对管家道:“致电宋祈,立即过来。”
*
管家急匆匆给宋祈打了电话。
宋祈是傅瑜的私人医生,三年前跟傅瑜关系极好,几乎能称之为挚友。
但这三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宋祈单方面跟傅瑜断绝了私下往来,除了工作方面的照面,两人几乎没有其他联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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