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娘快让友娣春晖去送钱,我保证再不说丧气话了。”
刘惠也难得的跟王二妹统一战线。
这次跟去年的卖瓜事件不一样,那次没被抓现行,只要一口咬定没投机倒把,只是种给孩子解馋的,治安队就拿他们没办法。
可这次是卖东西的时候被抓现行,这种“资本主义行为”
是定性的。
所以,来搜家是板上钉钉的。
崔老太擦干眼泪,沉吟片刻,“不行,姑娘家不能走夜路,两个半大孩子不在家,这不和尚头上的虱子吗
”
到时候别连累了亲家。
崔老太不管跃跃欲试的友娣,只是向吃得肚饱肥圆的幺妹,忽然想到个主意,把所有人赶出去,只留下幺妹。
“崔绿真,奶奶交给你个任务怎么样”
叫她全名的时候,那就是要说非常严肃非常重要的事了。
幺妹挺挺小胸膛,“好哒奶奶,我保证完成任务。”
崔老太凑她耳朵旁,小声交代几句,果然小丫头立马领会,“好哒”
如此这般,一个说,一个边听边记。
二房里,崔建党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焉头巴脑,盘腿坐炕上抽起了旱烟。
“吧嗒吧嗒”
,冬天闷得密不透风的屋子,立马烟熏火燎的起来,春晖拿过爸爸的烟斗,还巧妙的避开他来夺。
终究是半大姑娘了,崔建国抢不过他,脸上又臊得慌,干脆倒头睡炕上,两只大大的黑漆漆的脚掌露在炕沿外。
他宽阔的脚底,在半年的东奔西走中,已经磨出一圈又一圈的水泡,伤疤,层层叠叠成了粗糙的,厚厚的老茧,比一般庄稼人粗糙多了,仿佛套上一个磨砂的外壳,有点可怖。
她听爸妈悄悄话说,爸爸两只大腿内侧的皮都磨破不知多少次了,天天蹬几十公里自行车,又是崎岖不平的山路,水泡磨破后流出血水,把裤子紧紧的黏在腿上,到家脱不了裤子,最严重那次是妈妈用剪刀把裤子剪烂的。
为此,爸爸还心疼了好几天,浪费了一条好裤子。
她也曾想过,既然时代不允许,那要不就不挣这辛苦钱了,等以后改革开放再出去。
可父母舍不得,全家都舍不得这来之不易的挣钱机会,只要不是杀头,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去
“还好今儿是大哥去,要你这犟脾气,被抓到还不得”
王二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谁知崔建党却“呸”
一声,“说啥呢我宁愿被抓的是我,毕竟我脑袋比他灵,公社上也认识几个人,以前当副队长也跟他们一起做过汇报,说不定还会给两分面子,少受”
“呸就那些人,你这副队长都下快两年了,人家还记着你可别做梦吧”
两口子谁也不服谁,又怕吵到老太太,叽里咕噜压着嗓子争辩起来。
春晖叹口气
,虽然是重生者,可这种事她也没办法改变啊,她前世三十几年的人生里可没遇到这样的事。
三房,崔建军没空回来,只有林巧针和春芽在,虽然屋里堆满了不少成品包包,布料边头边脑的,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臭气。
“妈妈,幺妹呢”
春芽拽了拽正在踩缝纫机的林巧针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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