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皱着眉头,好像想到什么。
很快,她的思考被杀猪样的哭声打断。
逃避劳动的崔友娣被奶奶逮到,揍了一顿顺便饿一顿,以儆效尤。
“今年天干物燥,人喝的水都快供不上了,地里庄稼怕是要旱死不少,咱们老崔家的粮不养懒人。”
友娣瑟瑟发抖,求救的向刘惠。
昨晚本来就没吃饱,活生生饿了一夜,今早又没早饭吃,还去河边野了一圈,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要再没中饭吃,她还不得饿出屁来
果然,刘惠腆着脸求情“要不要不就算了吧娘,丫头知道错了,对吧”
忙给小闺女使眼色。
友娣哭哭啼啼,横着胳膊抹鼻涕泡,“我不敢了,奶。”
真要饿出屁了。
这样的戏码三天上演一次,崔老太早麻木了,眼皮都不抬一下“记吃不记打。”
刘惠心疼坏了,崔建国也不知道帮腔,气得在他腰上拧了两把“娘别跟小丫头一般见识,担心气坏自个儿身子,还是吃饭要紧,回头我好好教训她。”
名义是让她消气,实则打蛇上棍躲避惩罚。
崔老太活了五十多年,什么机锋没见过哪里会就着她的话头。
只见她抬起耸拉着的眼皮,不冷不热反问“我有啥好气的以后懒名传出去,嫁不掉又不是我闺女,臊也是臊你这当妈的。”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牛屎沟真有个老姑娘,从小好吃懒做,学不上,饭不做猪不喂,工分也不挣,要不是上头有几个哥哥养着,早饿死算球。
可有儿子的人家也不是傻子,听说姑娘“大名”
都闻风而逃,这年代不出苦力等着喝西北风呢
一来二去,“懒姑娘”
的名声更加响亮,年纪耽搁到二十五六,除了村里懒汉鳏夫谁也不上她。
问题是懒姑娘眼光还贼高,一心要嫁兵哥哥,上门说亲的歪瓜裂枣全不上,耽搁着耽搁着,就到三十了。
几个嫂子把她恨得要死,侄儿侄女嫌她丢人,众人唾弃。
刘惠神色尴尬,友娣是她盼了两年才盼来的孩子,刚怀上的时候尽吃酸李子酸桃子的,都说酸儿辣女,她笃定这胎定是个
儿子,所以在还是受精卵时就投入了巨大的深厚的感情。
生出来发现是丫头也没割断母女之间的深厚感情,好吃好喝的尽着她,苦的累的推给春苗,养出许多坏毛病。
这几年还学会“顺风耳”
,哪间屋里说了啥都逃不过她的耳朵,转身就向刘惠打小报告讨赏。
崔老太知道,有心纠纠她这臭毛病,可奈何刘惠护着。
“友娣才几岁,不至于,不至于诶娘,春芽幺妹不也没干活,娘怎么不罚她们专捡软柿子捏”
“呸还软柿子,谁不知道春芽是个结巴幺妹才三岁,友娣比她大那么多,你怎么不跟还吃奶的比”
友娣“吃亏”
就亏在已经八岁了,不是三岁四岁不用干活的小娃娃了。
但刘惠还是弱弱的反问“结巴怕啥,那干活又不是用嘴”
“啪”
崔老太把筷子一摔,“再提一个结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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