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想法何其一厢情愿!
不要说陈娇陈嫣这样‘以我为主’的了,就算是一般人家,不同母亲之间的子女往往也是关系紧张的。
陈娇此时甚至觉得相当屈辱,想也不想就道:“阿翁这是说的什么话!”
“陈兰、陈蔷、陈舟皆是家伎贱婢之子女!
与我,与阿嫣有何干系?”
陈娇这话堵的陈午心里一口气上不来,手都气的直发抖,“你这、你这…跟谁学的,目无长辈,不顾手足!
早知如今,当初就该、当初就该不生养你!”
“阿翁这话算什么?我说的难道有错?陈兰几个难道不是贱流所出?难道能与我、与阿嫣称为手足?说出去就是笑话了!”
陈娇也不是软柿子,当即反唇相讥。
此时她的眼睛里有一些水光,似乎是气的。
“阿翁进门来就像是要问罪一样,别的也就罢了,只有一样我不服!
看阿翁的意思,倒像是我和阿嫣有错一样!
明明是那几个奴婢犯事。
阿嫣从小身体不好,若是那药粉无人发现,羹汤又被阿嫣服食了下去,之后如何?若是阿嫣有个不好…”
这样说着,陈娇仰起头来:“明明是这样的,可阿翁前后未关爱过阿嫣一句,一句都没有!
倒是忙着给那几个奴婢开脱!”
第39章螽斯(3)
内室之中多的是人,然而此时陈娇话音落下,却是静悄悄的。
这场父女战争已经到了高点,没有人敢在这样的战争中制造出一点儿声音,所有人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出!
陈午听得陈娇这样说,目光不由得投向陈嫣,心里划过一丝愧疚,但也就是一瞬间而已!
很快,这丝愧疚就被接踵而来的恼羞成怒给淹没了!
在陈午的心中,他都是不亏欠陈娇陈嫣两个女儿的,一直都是他在忍耐这段错位的、不合时宜的父女关系所带来的尴尬。
若不是他善于忍耐,早就该爆发出来才对!
此时的陈娇之问更像是一次不痛不痒的碰撞,事情是这个事情,可陈午迅速就能找到为自己开脱的话——他身为父亲,哪轮得到一个女儿在旁指手画脚。
再者说了,他并不是不关心陈嫣。
只不过陈嫣已经有了太多人去关心,并不多他这一个!
可是陈兰就不一样了,一个后宅中没名没份的庶出女儿,年纪小小,遇到这样的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而且,不是没出事么!
陈嫣虽然差一点遭了难,可到底事情没有发生,连一点儿损失都没有呢!
相较之下,此时陈兰那边却是乱成一团,一院子的人惶惶不可终日。
陈娇这些话也成了她丝毫不关心异母姐妹的证据——她就没想过陈兰!
“阿娇!”
陈午的语气绝无仅有的严厉,“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自然也关爱阿嫣,只是阿嫣如今安然无恙,可是阿兰呢?阿兰不过是个孩子,这次的事就是小孩子不懂事罢了…她哪里知道药粉害人?就和小孩子淘气是一样的。
你总角之时也是一般淘气,太后娘娘,你母亲何曾因此责罚过你?”
“小孩子不懂事?这倒是怪事了。
不懂事的孩童哪里懂得要挟婢女,哪里懂得偷拿药粉!
既然知道要瞒着别人行事,就是知道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何必瞒着?阿翁这话说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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