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心一颤:“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告诉他们了?”
夏雪连忙说:“没有没有,你跟我说不许说的,我才不告诉他们呢。
就是,额,前几天姑姑不小心摔倒了,有条腿骨折了,现在在家休息呢。”
夏梦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有心疼吧,也有解气,痛与恨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她于矛盾里狠狠咬了下手。
夏梦不知带着怎样的一份感情来问夏雪:“她怎么突然就摔了。”
夏雪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啊,姑姑不是一直身体就不好吗,有眩晕症,又爱喝酒,那天好像就是喝醉了闹的。”
夏梦听见心里有处裂开的声音,自己都嘲笑自己,她怎么会在刚刚那一瞬有过不切实际的想象,觉得夏美娟是因为找自己才摔倒的呢。
夏雪说:“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就说不想告诉你,怕你着急会回来……可是不说,我又觉得过意不去,万一你想知道呢。”
夏梦回神,问:“你怎么会不想告诉我,还怕我回来呢?”
夏雪说:“姑姑她老打你,我觉得你还是在外面的好。”
看,连小小年纪的夏雪都这么说,世界于她就是这么残酷。
夏梦挂了电话,这天夜里却久久不能入眠。
她在窄窄的床上辗转反侧,明明工作到深夜已经累得精疲力尽,眼皮却死撑着怎么都不愿闭上。
她终于妥协,披上外套下了床,走到阳台打电话。
那个号码不是刻意记住的,却在年复一年的熟悉里变成了烙印在血液里的记忆。
“嘟……嘟……嘟……”
一声接着一声如催促的号角,夏梦每一秒钟都紧张一点,直到对面接起电话,她整个人都绷得紧紧,头皮一阵发麻。
“喂?”
夏美娟的声音清晰又熟悉,在静谧的夜里,响得如划破天际的惊雷:“谁啊,这么晚来电话……说话啊,到底谁啊,再不说我——”
夏梦挂了电话,死死抓着手机,捂在怦怦乱跳的胸口,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为什么想打这通电话早就忘了,只想此刻一个人痛痛快快哭一场。
家里的生活并非是地狱,外面的世界也并不是天堂。
可是她卡在一个很难的境地,回去的话,便是退回到曾经的轨道,她不想;呆在这里,又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她害怕。
生活还是要继续,早上的太阳升起,夏梦又是那个背债的打工仔。
一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疲于应付一个接一个的客人。
闲下来的时候,她又给夏雪打了个电话,说:“妹妹,她一个人在家都怎么吃饭啊?”
到底还是不忍心。
夏雪说:“我也不知道,在医院是有人伺候的,还可以喊护工打饭。
她嫌花销太大赶紧出院了,现在也不知道每天吃什么。”
“能不能请舅妈偶尔去照顾一下?”
“去过,两个人都是暴脾气,斗了几句嘴,我妈就不爱管了。”
“她那个人啊,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我妈也坏呢,还老爱说风凉话,我爸又是个懒得饭都不肯做的人。”
夏梦沉吟会儿,说:“这样吧,姐过几天给你汇点钱,你帮忙给她找个人服侍下吧。
但你别说是我给的,就说拿的压岁钱。”
夏雪说:“那好吧。
姐,你在外面挺不容易的,你有钱吗?”
夏梦绞着身上的围裙,想到欠条上的数字,咬着牙说:“你放心吧,我有钱,等以后回去带你过来玩。”
“那儿好吗?”
“好,有高楼大厦,还有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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