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没自己动手烧烤过……你朋友都问你为什么走,后来还给你打电话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就是和顾曜吵架了吧?为什么啊?我们从岛上回来后,去师大那边吃甜品,我问他要不要叫你,他说叫了你也不会来的。
我和韩乐怡也经常吵……”
发现贺宪的表情越来越冷,南阮声音渐小。
顾曜带着她从岛上回来,又单独去师大吃东西,难怪到这个点。
一整晚他们都在一起,还共骑一辆车……贺宪从小练射击,一直接受心理训练,心中再翻江倒海,面上也不显。
听到南阮问“为什么”
,他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才没说出那句“因为你”
。
离高考还剩不到两个月,不能因为这个影响她的情绪,无论他多难受,这一段也得忍着,等考完再和她说明白。
贺宪一直不说话,南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呆呆地看了他片刻,说:“这笔记给你,我回家了。”
南阮刚洗过澡,黑亮浓密的长发还没干透,因而她没像往常那样梳成马尾,就那么散在肩头,孩子气一下子就褪掉了大半,有种少女独有的冰清玉洁的美。
贺宪生出了冲到顾曜宿舍把他叫出来打一架的冲动,怕被南阮看出端倪,接过笔记、连“谢谢”
都没说,就转头进了院子。
南阮怔住了,贺宪这不是和顾曜吵架了,而是讨厌自己了吧?为什么呀?
因为贺宪的态度,南阮低落了一整晚,招人烦好像是她天生的本领……
周一一早,往常一进班就戴耳塞的南阮特别留意了一下贺宪的位置,哪知他一整个上午都没来。
午休时分,听到南阮说起这件事,韩乐怡说:“贺宪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跟你这种小女孩计较?你能怎么得罪他,就算真做了什么,他又不是个丫头,不会挂心的。
我说你上午怎么一直往后看,你就是太多心,上次还说顾曜不理你,肯定是你堂姐在他面前黑你,结果呢,人家只是当时心情不好!”
南阮咬着奶茶吸管说:“我觉得人际关系真的好难,要是你也突然就不理我了怎么办……”
“可能吗!
我对你海枯石烂永不变!”
“我觉得贺宪还是烦我了,他才不是心情不好,顾曜一直都挺冷的,突然不想说话也正常,贺宪又不是顾曜那种性格。”
“他怎么不是?贺宪的性格比顾曜更差好不好!
他也就对你态度好,跟我都怎么说话你也不是没见过,你对他那么凶,他还乐呵呵的……长得漂亮真是好,班主任也是,你吃了一节课饼干,他早就看见了当不知道,我刚拿一块,他马上训我带坏你,这个看脸的世界,对我们心灵美的人太不公平了。”
南阮被她逗笑了:“你怎么也说我对他凶啊?我没觉得啊,都是你之前说他为难你,我才把他当敌人,后来就习惯没好气了……可是我把生物笔记都给他了,我写了好久,自己也要用呢。
等他来学校,我得要回来复印一份。”
然而直到周五,贺宪都没来学校。
周五晚上,贺宪妈妈照例打电话问韩乐怡这一周他在学校的表现,韩乐怡糊弄完贺妈妈,立刻给贺宪打了通电话,说看在之前的交情上替他兜一次,他再不来学校,自己就要说实话了。
贺宪冷淡地回了个“爱说不说”
,周六依旧没来。
周六中午,南阮放了学回家,路过贺家的时候,发现他家前后门都开着,不断有人进出,有些纳闷。
回到家才听奶奶说,贺宪的奶奶今天早上过世了。
“我给你爸爸你伯伯打了电话,让他们今天别过来吃饭了,老魏走了,我和你爷爷得去她家看看。
你姐姐今天不回来,家里没人,比自修室安静,你就在家复习吧。”
南阮“哦”
了一声,隔了片刻又说:“你们带我一起去吧。”
吃过午饭,南阮换了件素色衬衣,和爷爷奶奶去了贺宪家,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客厅角落里的贺宪。
魏教授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过来吊唁的人很多,偌大的一楼,几乎找不到地方下脚。
贺宪面无表情地独自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没像堂妹那样泣不成声,也没像堂弟那样热络地帮大人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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