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生得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匪首得意的轻摇羽扇,冷笑着说道:“嘿嘿嘿!
闻人诠,这下看你往哪跑?王守仁这道貌岸然的老小子死得早,算便宜他了,他生前欠下的似海血仇就由你来还吧!”
另一名手持钢鞭的匪首,双眼充血,凶相毕露,饿虎似的龇牙斥道:“灭寨之恨,杀兄血仇,不共戴天!
老天啊,你总算是开眼啦!”
三名匪首不是别人,正是自称“赣南七祖”
的蓝天凤、池仲容和陈曰能。
当年在九华山下的客栈中,暗算重创了王守仁,但同时也折损谢志山、高快马两位兄弟,胸中仇恨不减反增。
疯狂找寻仇家,结果等来的却是刀仁、剑成下达的江湖追杀令,兄弟三人一时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莫说报仇,便是保命都不易,东躲西藏,吃尽苦头,几经辗转,最后逃到这人迹罕至的摩天岭上。
此地原本就有一伙占山为王的盗匪,兄弟三人眼见报仇无望,索性重操旧业。
在池仲容的谋划下,制定了一套鸠占鹊巢的计划,以归降之名入伙,待摸清底细后,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地解决了旧匪首。
其余山匪个个肝胆俱裂,乞首言降,为表忠心,对倒在血泊中的尸首一通唾弃踢打。
经历了这许多磨难,兄弟三人终于懂得了夹紧尾巴做人的道理,这些年来虽作恶不辍,但也都是小打小闹,手下山匪数量一直控制在二三十人。
生怕行事太过张扬,队伍太过庞大,引来惹不起的强敌,重蹈往日覆辙。
一晃眼,过了这许多年,三人不再年轻,均已年过半百,满面风霜,老态毕显。
王守仁在赣地剿匪时,正值少年的闻人诠也曾追随在侧,同“赣南七祖”
算是旧相识。
虽身处险境,双方之间又有不可化解的深仇,但见到对方这般凄厉模样,所经苦难不言而喻,心有不忍。
当想到他们的品性劣行时,又急忙收起了恻隐之心,暗骂自己太过迂腐,心下忖道:“仅以武力而论,我倒是不怵,但池仲容一手暗器功夫不可小觑,尤其是在这混战之中,实在是防不胜防。
加上毒性又十分剧烈,便是连老师这等盖世高人都着了他的道,不然也不会这般早早过世,唉……若仅是我一人,脱身倒也不难,要想护得夫人和孩子们周全,非得打退这帮恶人不可……我还是太大意了,应该先把夫人和孩子们安顿好了,再行查探的,又或者直接掉头折回,也不至出现这般窘境……事已至此,后悔毫无意义,还是设法破敌为上……”
身形连动,避开匪首锋芒,穿插于寻常山匪之中,蓝天凤三人围追堵截、上蹿下跳,对上的尽是己方之人,大为束手束脚,徒有一身怨气,却无处宣泄。
优劣之势,顿时互换。
池仲容见势不妙,鼠目一转,计上心头,急急喝退其余匪众,同蓝、陈二人分立三方,将闻人诠包围其中。
陈曰能啐口凝气,骨节咔咔作响,正要出手,被池仲容拦下,道:“五弟莫急。”
只见他嘴角噙笑,轻摇羽扇,东施效颦,强作风流,滑稽可笑。
闻人诠无半分嘲笑之心,凝神戒备,深知池仲容狡诈阴险的品性,善于掩饰作伪,越是笑谈随意,越是暗藏杀机。
果不其然,摆幅稳定的羽扇中无声无息地射出一串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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