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抱着萧正阳不顾伤痛,一路狂奔,遁入燕山之中。
也不知跑了多久,天色骤变,草木叶盻上稀稀拉拉的响起啪嗒之声,以为是下雨了,细看之下,才知是冰雹。
起先小如黄豆,也不密集,逐渐变大变密,到了最后,冰雹个头竟比寻常鸭蛋还大些,打在身上着实疼痛,啪嗒声也成了怦怦声。
薛恒顾不得觅地躲避罕见的大冰雹,紧了紧怀中的萧正阳,随手砍下几根粗壮的树枝,稍加搓绑,举过头顶,以阻挡当头砸落的大雹子。
少顷,漫山遍野都铺上了冰层,咋然看去,好似寒冬时节的霜冻。
薛恒只觉神智越来越混沌模糊,眼皮沉重,脚力骤降,不慎踩到滑溜的冰雹,身子随即失去重心,翻倒在地,顺着斜坡滚落而下,直滚了十数丈,才被两棵拔地而起大树止住滚动之势。
萧正阳一直被薛恒护在怀中,毫发未损,见硕大的冰雹结结实实地打在薛恒身上,生怕把人砸坏了。
荒山野岭,最不缺的就是枯枝败叶,连忙将之摞堆到薛恒身上,直到厚厚盖了一层,再也不怕冰雹砸落,不待喘气歇息,冰雹却停了。
而他冒着冰雹搜罗草木,身上被砸出了许多大包和淤青。
夜幕初降,阴森茂密的林中各种兽鸣之声此起彼伏,平添几分可怖。
萧正阳心生惧意,快速拿起薛恒的血舞刀,却太过笨重,使动不开,只能改换树枝。
用弱小的身板挡在薛恒身前,竖耳瞪眼,警惕的注视着周遭变化,作出一副随时与突如其来的猛兽搏斗之状。
久也未见异状,亦不敢掉以轻心,转而想到薛恒曾经对他说过,山中野兽固然凶猛,却很是怕火。
可他身边既没火石,也无火折子,如何生得起火?又想到薛恒教过他钻木取火的法子,毫不含糊,照着记忆中的步骤,赶紧张罗。
所谓钻木取火,说着简单,看别人做也不难,可真当由自己来做,才深切体会到了其中的不易。
反复尝试、总结失败经验,直到夜幕彻底降临、各种奇异的点点怪光散布兴起,终于获得了一点小火苗。
小心的呵护着,直到火势变得旺盛,才长长松了口气,点点怪光也随着火势的变大,各自退去。
生火的难题解决了,饥饿的困扰又找上了门,瘪瘪的肚皮中不时发出咕咕声,大晚上的也不敢在陌生的荒山野岭乱跑,就近寻了处山涧,自己喝了个饱,用树叶装了清水,小心地给薛恒也喂了些。
萧正阳挨着薛恒、靠着火堆,看着触之即痛的乌青,团坐在地,好似独自舔舐创伤的雏兽。
人静下来了,心却无法平静,重复着添柴、拨弄的简单动作。
他怕光,仍眯眼紧紧呆望着翻腾的火势,耳闻着由其发出的噼啪声和呼呼声,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父母双亲高大英武、温柔怜爱的身影。
往日至亲相伴、小友嬉闹的场景历历在目。
晃眼间,这一切的美好、温馨、充实都如过眼云烟、不复存在,唯一伴在身边的只剩下重伤昏迷的薛恒。
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重重地压在了他单薄的小身板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