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又将昨晚草拟的伤兵营管理条例递给了冉谵,“父亲,这是孩儿昨晚在伤兵营提出了管理办法后,草拟的伤兵营管理条例,请父亲斧正。”
冉谵昨晚就已接到禀报,得知了冉闵在伤兵营施行的一系列措施。
今天一早,自己又到伤兵营视察了一番,相比从前伤兵营的腥臭冲天、污水横流,现在伤兵营的整体环境整洁有序,就是伤兵营伤兵的神情也要好上不少,让冉谵异常高兴,而这些改变只是多用了一些石灰柴火而已。
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总觉得莫名觉厉。
冉谵接过伤兵营管理条例,细细看了起来,时而皱眉、时而凝思。
合上书册,冉谵问道:“闵儿,你的管理条例书写方式为什么这么怪异?”
说着,又打开书册,指着上面简体字和标点符号,“这些字体在为父看来,颇似草体化简字,而这句读,又为何多了几种?而且,你的行文又太过白话,不够洗练。”
后世的简体字确实有很多都是参照了草体字来简化的,而句读,在古代只有句号,可冉闵按照习惯,多了逗号、顿号等等,这就不是冉谵所知道的。
“父亲,这些字体和标点符号都是和那些知识一起灌输给孩儿的。
所以,孩儿昨天在读太史公的《项羽本纪》和《越王勾践世家》时,孩儿也有些不太习惯,有些字孩儿也不认识,以致不能通读。”
说着,冉闵在心里又组织了一下语言,“至于行文太过白话,孩儿觉得它叫白话文比较合适。
那种文人士大夫正式的书文,孩儿管它叫文言文。
孩儿觉得像管理条例这种需要通俗易懂的,用白话文才能便于将士仆妇们理解执行。”
说着,冉闵小心地接着说道:“孩儿以为,这种行文方式及字体句读,更方便让将士们学习,提高我军的识字率。
我发现,我军基层军官很少有识字的,作战时只能通过传令兵口传命令。
目前,我军势力弱小,尚能应付。
但此战过后,孩儿坚信我军将越来越强大,当我军占地逾百里、千里,就要求我军的基层军官至少可以通读军令才可。
所以,孩儿觉得这白话文值得在军中推广。
至于字体,孩儿也要向父亲重新学习,否则不利沟通。”
文字的意义就在于交流沟通,若不能和其他人沟通,文字就失去了意义,至于简体字,还是让它在一千多年后再面世吧,一种文字的推广,不仅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更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 如果冉闵想让现在的正统文人放弃文言文学习白话文,那就等于是和全天下所有文人做对了。
两晋南北朝,正是名士风流,旷达不羁的时代,那些文人士大夫却又一个个狂服五石散后故作高深,云里雾里。
不和普通人区分出来,又怎么显出他们是名士真风流?
曲水流觞是现在;扪虱而谈也是现在;做铁匠的却也能弹得一曲《广陵散》后慷慨赴死;以天地为屋,以房屋为衣裤,赤身裸体在屋内纵酒狂欢后问别人为何钻入他裤子里的依然是现在。
冉闵是很看不起现在的这些文人的,一个个经历了生死之间大恐怖后,看不到前路,就只有醉生梦死了。
如果活在和平的后世,醉生梦死也就算了,反正一个个的都是官二代,有钱又有势的,不糟蹋几个阿堵物,不流连花丛博几个花名,实在枉走人间一遭。
就比如后世的某公子,隔三差五的换女人,一顿饭吃个百来万,还不是为人艳羡?女人们一个个飞蛾扑火,没看到即使分手了,流量钱财一样不差;男人们一个个津津乐道,恨不能以身替之。
处于和平年代,自然无可厚非,只要你情我愿的,又干外人何事?至于名声?后世的价值观可是只看铜钱的。
可是,现在胡人侵略如火,以我汉人如猪狗的年代,只知逃避现实,空谈怪论而不知奋勇雄起,甚至还要拖人后退,那就实在令人愤怒了。
哀其不幸而怒其不争,两晋南北朝汉人的悲惨遭遇,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汉人自己身上。
也就难怪后世史家对两晋多有鄙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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