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古婆子一开口便是质问。
“什么什么意思?”
其姝故意装糊涂。
“到京城都三天了,你连门都没出过,自己不去票号,也不召票号里的人来见你,这是不打算给汗王办事了?”
她语出威胁,“难道姑娘以为到了京城,天高皇帝远,就可以如此敷衍?别忘了定北侯府一府的人都在汗王手里……”
“谁说皇帝远?”
其姝打岔,“出门右拐上青龙大街,骑马不用两刻钟就到皇宫,不能更近了。”
古婆子被她没头没脑的话气得脸更黑了,“那我这就密奏汗王,说你不管定北侯府的人命了,让他把他们全杀了尸体丢去喂牲口。”
其姝最听不得这些话,怒发冲冠下说出来的话也不饶人,“我的话你听不明白,明明是你笨,难道还是我的错了?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
发生在天子脚下的事天子自然全知道,衙门封印后大小商铺也都歇业,大家一心过年,没人做生意,这是几百年的老传统了。
你非要我急火火地吩咐各地掌柜不许休假,全都回票号去点算库银,再大动干戈地运出来。
哼,我看你也没你自己说的那样对汗王忠心耿耿,你存心这么做让人都知道隆盛有鬼,故意坏汗王的大事吧?”
古婆子本就没有小姑娘们伶牙俐齿,被其姝一顿挤兑,气得哑口无言。
其姝乘胜追击:“我就是诚心诚意为汗王办事,才会一心一意等到年后再办事。
你想想看,我还有亲戚在京城,若是隆盛那边有了什么动静,他们知道我来了,过年时却不去拜年岂不是不合人情世故。
但去了又该怎么解释一大家子都困在平城只有我出来了,身边跟着的又全是生面孔。
这些都是明显不合常理的事,我们得小心谨慎才行。”
她条条道理砸过来,说得古婆子不得不服气,“是我考虑不周,那就按着姑娘的安排,等十五一过,立刻着手办事。”
话虽这么说,古婆子心里不可能不着急。
她盼得脖子都长了,好不容易盼来了正月十五的晚上,那个天杀的小姑娘尚其姝居然不说明天开铺子后该怎么办,反而没心没肺地要去逛花灯会。
她为了她作乱还不能不跟去!
其姝怕被相熟的人认出来,一直戴着帷帽,在灯会上逛累了,还张罗着要去天香楼歇脚。
她们没要雅间,就坐在一楼大堂里喝茶吃点心。
旁边一桌有人议论:“今年的灯山没有去年高大,样子也没去年好看。”
有人附和:“那是,去年的是隆盛出资建的。”
“今年怎么不是隆盛了?他们不是还在和朝廷合股建船厂、开辟海上商路吗?”
“你还不知道?平城被北戎人占了!
隆盛的总号就在那儿!
总号都落在蛮子手里了,分号还能剩下什么!”
“听说财东尚永泰为了御敌已经捐躯了!”
“真的吗……”
其姝捏了手里只咬了一口的叉烧酥,垂低了小脑袋,耷拉着肩膀,一副被说中伤心事闷闷不乐的姿态。
“唉,我就说吃什么点心呢,你看给吓着了吧,咱们还是赶紧回家的好。”
岁岁收到阿似递来的颜色,主动帮着铺排行动——因为阿似做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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