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新婚夫妇二人面对面而坐,柳五在没有别人的时候,显露出了两份疲惫姿态,手撑着下巴,眼下黑眼圈都清晰可见。
贺兰叶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一别多天的‘妻子’,从他的神色和各方面看了看,只怕这几天,他没少消瘦,瞧着比之前单薄了些。
毕竟是受了重伤的人。
贺兰叶透过柳五略显疲惫的脸,依稀回想起了成婚前,他也是消失了几天,之后她在新房中找到了受伤的他。
那时候他怎么说的,前情人下的刀一刀两断。
也亏她信了。
如今回忆起来,柳五失踪那几天,到他们成婚,临阳城中似乎也有些骚乱,只是她那个时候没有分心,一时之间并未联系在一起。
连番受伤,对自己身体混不在意,拼着重伤高烧之际也要假借回娘家之名去传递。
贺兰叶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幽幽。
她还真是娶回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早晨刚烧好的水还滚着热气,贺兰叶只倒了一杯给自己,柳五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他的那一份,伸手想自己倒的时候,被贺兰叶阻止了。
“伤都没有好,喝哪门子的茶?”
柳五缩回了手。
贺兰叶喝了几口茶冷静了下,才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冷眼看着柳五:“梁国府一门问斩,你可知道?”
柳五没想到贺兰叶问的问题是这个,他略显迟疑:“……嗯。”
梁国府的罪证确凿,一家男丁除幼童外统统问斩,女眷幼童尚未有发落的旨意,但是任谁都知道,只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贺兰叶一开头说起这个,后头的话就说的更顺了。
“你去梁国府偷的,就是他们谋叛的罪证?”
贺兰叶一脸淡定说着这种几乎能引起惶恐的话,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笑:“能从那种谋叛的人家逃出来,柳公子实力不错。”
谋叛的人家,戒备只能用森严来形容,特别是梁国府还是国公府,位处中府,四面八方都有随时可以前来营救的金吾卫,柳倾和必然是有着相当厉害的身手,才能在偷走了要了梁国府一家根基的罪证之下逃走。
这样一看,他只不过身中一刀,已经算得上是运气不错了。
柳五面不改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兰叶蹙眉:“这种时候还装傻充愣就没有意思了,柳公子几次三番含糊其辞,之前是看在情况危急的时候,现在可不是没有选择的时候,在下还是觉着柳公子不妨开诚布公的好。”
柳五却抓的重点完全不对,他也跟着皱起了眉:“你喊的哪门子柳公子?”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疏远的尊称到后来直呼其名,在出现这事之前,贺兰叶会喊他柳五,姓柳的,柳倾和,有时候为了打趣他,也会喊上两声五娘,柳公子这个称呼,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现在从贺兰叶口中听见这个称呼,还真是刺耳。
贺兰叶没有想到柳五第一个居然是在意这个,她差点都乐了。
“在下不过是想了下,你我之间的关系,还真不是能直呼其名的时候。”
贺兰叶毫不犹豫把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直接退回到初识时的状态,甚至更甚。
“毕竟相识至今,在下连柳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进我贺兰家的大门都不知道。”
贺兰叶顿了顿,含笑道,“可千万别说是因为被逼婚,这种话,柳公子该知道我不会信的。”
现在回过头想一想,当初她的那种境遇的确是很绝望,可柳倾和呢,不过是一个齐洵,齐洵不算什么恶人,做不出强取豪夺的事情,再加上他也是出生名门,还真能让齐洵逼着成婚了不成?更不用说,他是一个男人,他当时给她说的那些担心,从源头上就不存在。
也是她自己蠢,那么久都没有发现。
贺兰叶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愉快。
柳五明显是感觉到了,他略有犹豫,而后抬起头:“这些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对贺兰家有任何危险就是了。”
“可是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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