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应衡漆黑的眼眸里泛起冷光,看着像锐利的剑锋突然迸发的寒芒,但他语气还是缓缓地,“哦,看来还没有蠢到极致。
只是心太黑了,总让人想挖出来喂狗”
,然后又跟低头看脚尖的贺坚说,“既然她来暗的,我们就光明正大。
把那个专员受贿的证据先交给他们大老板,再交给他上司”
。
贺坚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这个先后顺序是有讲头的:大老板知道后,专员上司才上报,那就是马后炮,难免让人怀疑上司是否与下属勾结受贿。
如果有,那就死路一条,如果没有,就会毫不包庇地把专员的后路堵死撇清自己。
想到这儿,贺坚就一阵冷汗。
幸亏自己和苏先生是一条战线的,要自己是他的敌人,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谈妥了,艾笙刚好换完衣服下来。
她卧室的衣柜都是按她的大概尺寸买好的新装,艾笙便随意拿了一套。
女孩子身穿粉红色翻领稠制衬衫,底下是一条过膝的蓝白印花半身裙,可能擦过头发,鬓角有点湿,披散在肩头,有一种照影惊心的明净。
她拾级而下,贺坚看得愣神,旁边的苏应衡没好气地踢他一脚。
贺坚对上他警告的眼神,讪讪地旁边挪了一下。
艾笙也不知是不是换了衣服心情也好了不少的缘故,走近前来,眼睛弯弯带着笑意。
苏应衡看着觉得她自我调剂的能力比其他人强大很多。
打自己进来,她明明有无数次机会诉苦,抱怨,但一句都没有,还笑眯眯地,无一丝牵强。
他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让艾笙坐下,看着她那双明媚的大眼睛,说:“今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母亲的画交给我,你安安生生地上学,知道吗?”
艾笙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清楚来龙去脉。
但不管是这座宅子里给她布置得奢华卧室,或者他送的天价毛绒熊和金卡,似乎都在脱离她的设想。
他们之间并没有深厚的夫妻感情和肌肤之亲,但他已经在把自己当成责任。
想想让她心寒的二叔,艾笙既觉得温暖,但又受之有愧。
她垂着眼睛,低声道:“会给你添麻烦”
。
苏应衡摸着她的发顶,哄道:“傻丫头,难道娶你是我自找麻烦么?我可不会跟你一样傻”
。
贺坚在一旁看着苏先生温情的动作,一阵心酸,果真同人不同命,要哪天他这么温柔地对自己,那就死而无憾了。
“除了你母亲的画,你父亲的公司你想不想拿回来?”
,苏应衡问艾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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