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从兴庆宫回来,就有些闷闷不乐的。
李白一猜就是为岩盐。
他给七娘递了条热帕子擦擦脸,问:“怎么,陛下是不乐意给钱?不打紧,我们七娘子聪慧,另择他路也能生财。”
而陛下是一国君主,若打定主意得到什么,平民只有被盘剥的份儿。
李白必须得宽慰七娘。
七娘把脸埋进热乎乎的巾帕,幽幽道:“可陛下是想把我和岩盐技法一道搬进宫里去。
哦对了,他还希望师父春闱落第呢。”
李白:“……”
怕是恨不得叫他露宿荒野、冻死街头才好。
七娘有气无力趴在桌上,将与大唐帝王打赌的事情讲过一遍,郁闷至极:“他都是圣人了,怎么想要的还这么多呢?”
李白不言。
他想,约莫是因为圣人的欲望总是被满足,胃口便撑得无限大了。
像七娘这样一点点吃食就能无比快乐,还弥足珍惜的小屁孩,大概暂时还无法明白人心的膨胀可以多么迅猛。
七娘得不到答案,仰起头怪叫一声:“师父,我不想进宫。
你可千万得进士及第啊。”
李白笑着摸摸她的头,“嗯”
了一声。
七娘蹭蹭温暖的大掌:“要是陛下耍赖呢?张相公也听到了赌约,一定会顺着陛下的意思,授意礼部为难你的。”
礼部侍郎知贡举虽然是贺知章,可他也是张说举荐才有今日。
这件事,贺知章定然为难。
李白晓得七娘的意思,笑道:“放心吧,贡举选拔最终事归宰辅作决断,陛下即便想插手,至多也就是暗示张相公了。”
七娘:“这还不可怕?”
李白弯唇:“朝中可不止张相公一位宰相。”
今夏,张说、张九龄受诏回京,不仅双双升任,张说更是以中书令的身份拜为右相。
在大唐的相权结构中,中书令或者侍中都可以称一声“正相”
。
可这两位正相当中,只有中书令才算是货真价实的首辅宰相。
①
因此,张相公一朝回朝,等同于越过了侍中源乾曜这位左相。
李隆基为免一家独大,又用起了制衡之术,将去年弹劾张说致他一度罢相的罪魁祸首——宇文融拎了出来,拜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同平章事(简称)身份特殊,大小也算是个次相。
在大唐君主李隆基的筹谋摆弄下,它与同中书门下三品被赋予了一个全新的称谓。
叫做“专职宰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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