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下昭儿后,秀丽妩媚的眉目愈见韵致,淡薄脂粉装点下,黛眉如远山,眼哞似星辰,朱唇漾开笑意,明眸皓齿,风情愈浓。
乌鸦鸦的云鬓堆叠,耳畔坠了朱红滴珠,头戴精致凤冠,衬着无双丽色,叫人挪不开眼。
恍惚想起初成婚的时候,她还是天真少女,穿着那凤冠霞帔,那样娇弱轻盈。
只是彼时他太冷厉,未曾将她的姿容刻在心上。
好在还有册封皇后的典礼,他会在那座庄严皇宫里,牵着她步上高台,受群臣跪拜。
韩蛰甚觉宽慰,待令容脱下凤衣,便揽她进了内室,如常更衣用饭,沐浴就寝。
床榻里销金帘帐长垂,令容身上寝衣宽松,满头青丝披散在肩,黑发腻肤,雪白纤秀。
“……前晌跟母亲入宫,见到了太子,还笑着给我剥糖吃。”
令容靠在韩蛰肩上,手指闲着无事,描摹他胸前贲张的轮廓,稍稍抬眸,“夫君打算一直将他养在北宫吗?”
“不太好。”
韩蛰掌握锦衣司多年,经受重案无数,最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那孩子从东宫至尊之位跌落,在韩蛰而言,是一念之仁保全性命,在太子而言,确实得而复失。
若还养在宫里,待长大后懂事,瞧着这座本该属于他的皇宫,终会心意难平,于谁都无益处。
令容便瞧着他,“那怎么办呢?”
“京城里有许多德高望重的高僧,他纵不能剃度,记为俗家弟子学佛经,能通透些。”
“这样也好,回头再找个光风霁月的青年才俊教他诗画,也能荡涤心胸。”
“嗯——”
韩蛰忽然记起件事情,“岳父袭爵的旨意已备好了,后日请他来大典,过后正好受旨袭爵。
册封的典礼就这一回,可不能错过。”
令容翘着唇角微笑,双臂攀在韩蛰肩上,“夫君当了皇帝,就只册封一位皇后呀?”
“有你就够。”
“当真吗?”
“嗯。”
韩蛰将她肩膀揽在怀里,轮廓冷硬如旧,声音却分明温柔,“这么短的几十年,朝政之余能剩多少精力?拿来陪你都不够,怎可浪费在旁人身上。”
冷峻的眉目微垂,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慧黠眼眸,深邃眼底便浮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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