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医生拍着胸脯再三保证,阮瑶只是脑震荡加虚弱,并没有生命危险,秦浪这才松开医生的衣服。
医生好像被纠缠怕了,拉回袖子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秦浪走到病床前,阮瑶闭着眼,长密的眼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胸脯轻轻起伏着。
着她苍白的小脸,干裂的唇瓣,秦浪心中的钝痛再次蔓延开来。
走到床边坐下来,秦浪轻轻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指白皙修长,如青葱般,此时却被他完完整整包裹在掌心中,显得那么小巧。
只有这一刻,他高高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来。
就差那么一点,如果他再去得慢一点,只怕一想到丁浩文对她的所作所为,一想到阮瑶有可能被卖去山村,他就觉得刚才打得还是太轻了。
阮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陌生。
她这是死了还是被那帮人给卖了
她想坐起来,可只是稍微动了动,头就好像被什么扯了一下,疼得她倒吸凉气,下一刻眼前还晃了起来,眼冒金星。
她吓得不敢再动,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摔倒了,重重摔到后脑勺,现在脑子昏眩、全身无力应该都是脑震荡的症状。
又过了一会儿,她身体才慢慢恢复了知觉,感觉到有人握着她的手,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脑袋,垂下眼睛一
是秦浪。
她的手被他的手握着,跟她纤细的手指对比,他的手指更显修长,指节根根分明,手背肌肤白皙细致,但握着她的掌心却有些粗糙。
基地工作繁琐沉重,作为采油工程师,除了采集数据,样样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手掌自然没办法保持细腻。
这会儿秦浪趴在床边睡着了,眼睫垂下来,如两把小扇子轻轻遮盖在眼睑上,做为一个男人,他的眼睫简直长密得让人嫉妒,橘黄色的灯光打下来,柔和了他侧脸的线条。
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蹙着,深秋的夜里,额头居然冒出了冷汗。
“不要走”
秦浪突然喊了一声,然后从梦里醒过来,对上了阮瑶水雾雾的眼眸。
他怔了下,随即一脸惊喜“瑶瑶,你醒了”
阮瑶眨了眨眼睛,有气无力道“嗯,我醒了,你做噩梦了”
这一开口,喉咙刺痛得难受,让她眉头不由蹙起来。
“嗯,梦见以前的事情。”
秦浪眼眸盯着她,“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
医生很快过来了,又给阮瑶做了个简单的检查,说人醒了问题不大,可以进一些比较容易消化的食物,譬如粥、软面条或者馄饨等。
医生走后,秦浪倒了杯水,把阮瑶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喂她喝水,随后又去食堂借了锅和面,煮了面条过来喂她。
面条煮得软烂,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嚼,很适合现在的阮瑶,不过她身体不大舒服,只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之后秦浪又伺候她刷了牙洗了脸,这才端起她吃剩下、已经变冷的面条吃了起来,一点也不嫌弃那是她吃剩下的。
他吃的有点急,显然也是饿极了,偏生这人吃得那么急,可样子还是那么好,一点也不显得粗鲁。
阮瑶劫后余生,没有像之前那样藏着掖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仿佛要把之前亏损的回来。
秦浪把最后一口汤喝下去才注意到她的目光,耳尖微红道“我觉得浪费了不好。”
阮瑶目光落在他眼睑的黑眼圈上,脸色憔悴、头发也有些乱,显然她失踪这两天他也没有休息好“你什么时候到羊城的”
“你失踪那天晚上。”
秦浪把碗放在一旁,抓起她的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靠在枕头上,一张小脸尖尖的,显得眼睛更大了,我见犹怜的,一想到她有可能被欺辱、甚至卖到山村去,他就觉得阵阵后怕,心一揪一揪的。
阮瑶对上他炙热担忧的眼眸,心里又感激又内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应该那么大意,这次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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