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的话还是不听为妙。
“罢了。”
屋中空气冷凝片刻,胤禛站起身来,把玉瓶打开,里面的丹药都被直接倾倒在他旁边放置的笔洗里面,二十几颗小小的药丸被水泡着,看起来煞是可爱。
胤禛一本正经地同温凉讲道理,“我一贯爱求佛问道,这是我个人喜好。
不过先生说得对,是药三分毒,这些丹药,我不会再吃了。”
温凉看着胤禛干脆利落的动作,淡淡地摇头,“对您而言,这不过是进补的东西。
这世上并非没有能人,而能人却绝对不会是这些人。
爷既已经答应了某,某不会再纠结这件事情,某告退。”
温凉走得痛快,胤禛看着笔洗里面的颜色凝眉,原本清澈透明的水面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他打开玉瓶,看着里头也泛着微微的红色。
胤禛心中有点郁闷,这的确是这两天底下献上来的东西,因这一炉出来得多,他赏了张起麟和苏培盛几粒。
今夜本打算服用,便是看到这泛红的瓶口才停下了动作,若不是温凉过来,他尚未把此事和这院子里暴毙的內侍联系起来。
是了,那人是苏培盛底下得用的小内侍。
胤禛烦躁地把苏培盛叫进来,本来今个儿心情便不怎么顺,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胤禛涵养功夫再如何足够,都有点压不住火气了,“把那院子的人都清理干净。”
苏培盛低着头应是,没有追问要清理的是哪个院子里的人。
这遭他可真的算是死里逃生了,若不是他手底下那人先服用出事了,现在死的人不定是谁呢。
苏培盛倒是有点感激温凉了,他这么一嘴谏言,贝勒爷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寻访这些个道士了。
温凉回去的路上月明星稀,夏夜看起来有点冷清,不过偶尔有虫鸣声,却也显得安静。
他眯着眼睛回想起一件事情来,这白莲教的事情到此应该告一段落,贝勒爷该没有暴露他的身份吧?
这事他与胤禛间自有默契,胤禛也的确没有把他暴露出去。
胤禛心中自有自己的想法,虽温凉一直安定自若,可他到底不能全然无视了温凉的功绩,若不是温凉一心向他,屡有奇思,胤禛不会如今这般被看重。
他心中对温凉越发看重,不可能一直让他如此默默。
赏罚赏罚,有功便有赏,有过便有罚。
温凉屡有大功,若是不能好生奖赏,岂不是会令人寒心?
只是不是现在。
可胤禛没有舍得把温凉这个幕僚的身份曝光,但是温凉也的确被人惦念上了。
禩贝勒府里,书房。
胤禩把玩着手中的物什,玩味儿地想起那夜的事情。
当日白莲教的事情出现的时候,胤褆手底下有人看到了太子入宫的场景,随即寻到了郡王府上报告给了胤褆。
后太子和胤禛率人逮捕的时候,胤褆的人也暗地里看到了全过程。
虽明着都是胤褆的人,然胤禩也有人暗藏在胤褆的人马中,虽只有一人,却足以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太子爷不重视,可胤禩却不得不关注有加。
那个被四哥看重询问的人,到底是谁呢?
七月流火,天气转凉,又是到了月末,也是温凉最忙的时候。
虽说七月七月,可夏历的七月,已是如今的八九月份,夏日已过,秋意凉凉,却是个丰收时节。
自从他接手事务后,事情便从每年年末大清算变成了每月一小结算,每年一大清算。
虽算不得把所有的疏漏全部都弥补上,但比起往年错漏百出的账本已是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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