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华心上一酸,他是希望季慈可以柔软点,但不是这种样子。
觉得自己做得过了点特意将笑容延展的更开些。
「没事,工作忙,顺便换个形象,不要想太多。
」
季慈望过来的视线带着探究,认真凝视他的双眸被照得摇曳闪烁,程华被他盯得浑身不对劲。
每次跟季慈在一块,特别像青少年初悸那般,动不动就心思浮躁、心跳加速,从耳根泛热到指尖,直想伸手摸摸人。
他只好不自在的转开视线,偷偷深呼吸几口,殊不知这样反而落实了季慈隐晦难言的愧疚。
程华整理好情绪,终于表现出身为主管阶级的气魄——一点点。
他说:「饿吗?边吃边喝好吗?」
季慈点头,车外一闪而过的灯光让他的表情变得模糊,他背光说:「程华……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只是一个无趣的人。
」
他放在排档桿上的手倏地紧收。
「在喜欢的人眼里,无趣也是迷人之处,更何况你一点也不无趣。
」他紧锁住季慈的双眼,方才的闪烁变得晃荡混浊,令人看不真切。
季慈嘴唇颤动了会,不发一语的垂下头令程华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
「等会再聊吧?」季慈没有反应,程华在心里偷偷叹气。
他探过身想帮季慈系上安全带,季慈阻止了他,自己动手扣好,撇头望向外边,直到他们进了一间小酒屋。
这间小酒屋是程华在这座都市中最喜爱的几间店之一,主因是有隐私性的类包厢设计。
店内切割成好几个小房间,但是没有门板,来来去去的人若有兴趣可以自由进出搭訕,当然,不想被打扰可以请服务生加装一道门帘,经过的人自然会知道这间包厢不可闯入,其实这里是专门交谊用的。
只不过今天程华是纯粹带季慈来这吃东西跟喝酒放松的,便请服务生将门帘装上。
副因素则是这里的食物十分美味。
季慈坐在他的对面,方形木桌隔开了彼此的距离,程华观察到季慈的异样,季慈的气色不是很好,现在脸色僵得更为严重,连上班用的敷衍笑容都不见踪影。
他以为自己会紧张,但看见季慈这样什么紧张都成了担忧。
「先点些东西,有没有想吃什么?」
季慈接过菜单,抬眉又垂眼,最后仅只点了一锅鱼汤,又把菜单还给他,眼睛便动也不动的停驻在他的身上。
程华被这专注的视线又看得躁热起来,季慈的样子像是被什么难题困住,表情严肃凝重到程华觉得今天是季慈失恋,而他才是来陪喝失恋酒安抚他的人。
适才在车上,季慈天外飞来一笔的问句击得他头晕目眩,差点就要失控的抱住季慈,倾吐承诺。
季慈的问题证明了程华的推论,还顺道拋出新的问题。
程华一面朝服务生来点餐,一面斟酌问题。
服务生离去后,他问:「季慈,你是不是不相信爱情?」他看见季慈身躯明显一顿,随后倔强的撇过脸不再看他。
块状的沉默挤满了整个包厢,程华盯着季慈的侧脸,对方瞪着窗外被秋风吹得摇摆的枝椏,他的手收在桌下,或许握了拳,浑身发僵的坐在那,让服务生穿梭在寂然里,让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混在食物里。
「你觉得爱是什么?你说过,爱很抽象。
」
「……是我愿意与你共同携手相伴一辈子。
」程华脸有些热,他不是很愿意这时候说这句话,时机不对,季慈不会相信,但他也不愿意这时候打哈哈带过,或者扯些五四三的绕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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