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消半个时辰,申军将之酒楼团团包围,申公斗班仗剑而入,见之令尹与众推杯置盏,欢歌笑语,由是以剑击地,怒而一声大喝。
闻其此喝,令尹子元及众回过神来,回视之,只见申斗班满面肃杀之气,直如地府判官,顿时冷汗如雨,酒意全消。
令尹子元趁着酒意,壮胆起身,抬手指其剑日:“申公这是何意?”
申公斗班不语。
令尹子元见其身形无动,心中稍宽,乃摆官架道:“汝若无事,便就退下罢!”
言讫,转身招呼众人续饮。
见其狂妄自大嘴脸,申公斗班怒火更盛,面上杀气骤现,乃提剑上前,随行言道:“窃国之贼,该死!”
言讫,举剑即劈。
突遇变故,令尹子元及众毫无防备,加之饮酒过多身形不稳,根本无力匹敌申公斗班,只得四散奔走闪避。
申公斗班则如狼入羊群,满面戾气举剑四突,口中铮铮有词道:“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长幼序,友与朋,君则敬,臣则忠。
此十义,汝尽失,不配为人!”
随之话毕,申公斗班业已剑抵令尹子元胸前,不待令尹子元开口求饶,申公斗班挺剑突进,贯穿令尹子元胸膛,进而削其级,提出扬示三军,并将其罪状,昭示万民。
至此,子元之乱堪平,不料楚疆外患又起。
话说楚军尊令尹子元将令,举师北调重兵压境,引得中原诸侯人人自危,齐公姜小白不得已暂缓北伐山戎,转而南顾挥师勤王,并檄文诸侯联军御楚,数万大军屯聚周郑境界,对峙汉淮楚军。
谓此,楚王熊恽召会百官,商议应对方略,但闻满朝文武一片请战之声,楚王熊恽细闻众议,端坐不语。
约过一刻,莫敖斗子文献言道:“臣以为眼下不宜与中原诸侯大动干戈,还当秉持交好之策,潜心理政安民,待至国富民强之时,再出中原,制霸天下!”
此言一出,满堂嗤讽之声,惟见楚王熊恽两眼放光下问道:“莫敖何以如是言?”
莫敖斗子文随言回道:“诸侯百家,无一可与楚敌,然其联合而来,楚将毫无胜算,如是好勇与其斗狠求败,不若韬光养晦以待时变,期求必胜之机!”
楚王熊恽微微颔,领言续问道:“而今两军对峙汉淮河口,非我搦战便可不战,卿有何策可解?”
莫敖斗子文躬身礼敬道:“联军主脑必为齐君,臣意贿齐请和可也!”
楚王熊恽旋即忧道:“子元两战中原过后,国府粮资本就不多,何来盈余贿齐请和?”
莫敖斗子文诚恳回言道:“臣族得楚颇多恩惠,攒下些许家资,今愿系数捐出,以做贿齐之用,不必动用国府半分资产!”
楚王熊恽:“楚有如此志士,何愁大业不举?今擢子元职令尹,辅我共筑盛楚!”
莫敖斗子文受宠若惊,大礼拜道:“王上抬爱,臣诚惶诚恐,至死难报王恩万一,亟当尽心辅我王,致楚称霸中原!”
闻罢其言,楚王熊恽抚掌称好,进而授其为使,主事北上谈判请和。
入营叙李,两厢坐定,齐公姜小白先言问道:“楚使今来所为何事?”
令尹斗子文颔礼言道:“适为化解误会而来!”
齐公姜小白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令尹斗子文随言释道:“江南匪患横行,我王因是诏令剿匪安民,不料我军北上却引来诸侯误解,竟而使军与我对峙江淮,为免两军徒生战端,我王特使职下前来,谓君釐清原委,谨盼两军各自退兵罢战!”
闻其此说,齐公姜小白浅浅淡笑道:“楚室动用数万大军北上,直逼郑周疆界,仅为堪定区区匪患,汝料寡人信否?”
令尹斗子文亦轻笑道:“外臣句句属实,信与不信惟君自决,今引众军至此为我之错,楚愿出资弥补众军师出所耗粮草,以此将功折罪,若不然齐君真欲与我一战耶?”
一语道出真谛,剿匪与否已无关紧要,齐楚开战与否乃为重中之重。
齐公姜小白非昏聩之主,知与楚硬碰得不偿失,遑若见好就收,由是大笑道:“楚使早若如是说,寡人便就明了,楚侯真诚示人,我等岂能不识趣,今便撤军还师,冀望楚与我中原,永续盟好!”
闻其复言,令尹斗子文亟知事成,乃躬身礼谢,请辞还楚。
及此日辰时,南北两师各自起营后撤,经令尹斗子文一番运筹帷幄,楚室内忧外患尽解,君臣合力奋图强,逐步踏上问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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