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彻道,“外头突然下了雨,孤是进来躲雨的。”
“这样。”
顾沅轻喃道,脑中冷不丁响起月娘之前的话来——你每回出门都能撞见太子,长安城何时这样小了?
若说一次两次是巧合,那这第三次又撞见,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裴元彻淡淡的扫过她手中另外拿的两本书,“你来买书?”
顾沅轻轻点头,“嗯。”
裴元彻将他刚拿下的那本,递给她,“给你。”
“多谢殿下。”
顾沅伸手要去接,白白嫩嫩的手指刚捏到书的一端,就感到另一端紧紧地捏着不肯松。
她不解的抬眼看去,只见刚才神态还算平静的太子,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深邃的瞳孔闪着暗光,泛着冷戾。
顾沅不知他为何突然沉了脸,心中一紧,小声道,“殿下?”
裴元彻眯起眼,盯着那书册上《秦州风物志》五个字,须臾,薄唇掀起一抹凉薄的弧度来,“秦州?孤没记错的话,翰林院有个文学士不日便要调去秦州了。”
“是,是有这么回事。”
顾沅尴尬的回道。
“顾姑娘这书是要自己看,还是替他买的?”
“殿下,这是臣女的私事……”
顾沅蹙着眉,心想太子殿下前两回还算和善,怎么这会儿变得这般无礼了?
她书也不想要了,收回了手,同时又往后退了一步。
见她这副刺猬般的防备姿态,裴元彻心口一窒,随即唇边的笑意愈嘲讽,“你就这么怕孤?”
他捏紧了那本薄薄的书册,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像是一堵墙般,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身后是书架,身前是逼近的男人,顾沅只觉得背脊寒,紧张的看向喜怒难辨的男人,“殿下,你、你这是作甚?”
裴元彻垂下眼,沉声道,“孤还听说,这文学士家好像上门提亲了,顾姑娘,他是向你提亲么。”
不知为何,顾沅心头一阵慌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与心虚感。
她晃了晃脑袋,不对,她为何要心虚?
她与文哥哥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
这般想着,她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强装着镇定答道,“是。”
裴元彻见她这般肯定的回答,心头更是恼怒,他的女人当着他的面,亲口承认要嫁给别的男子?
实在可恶。
倏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弯着腰,冷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咬牙道,“你就这般喜欢他,非他不嫁了?”
他本就生的人高马大,手劲十足,紧紧地捏着她细嫩的手腕,她疼得眼中泛起一层水光来,羞恼、委屈、愤怒,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你放开我!”
她小脸泛白,那双精致妩媚的桃花眼迎上他质问的目光,黛眉紧蹙着,冷淡道,“殿下,我喜欢谁,想要嫁给谁,都与你无关,还请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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