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天情绪太过大起大伏，许时居感觉自己喘不过气，眼前开始发黑，热乎乎的血气一股脑往头顶上涌，像是倒置的不倒翁，站不住脚。
脑子里像是有一口蠢蠢欲动的火山伺机而发，有什么画面从深处如飞鸟一样掠过，转眼即逝，他什么也没抓到。
下意识伸手在半空里挥动，想要抓住什么靠谱的东西稳住自己，还没划出一个半圆，小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握住，接着是温热有力的怀抱。
胸脯沉重的起伏，泛着水汽的刘海胡乱贴在额前，鼻翼因为急促的呼吸一张一翕，惨白的脸色在黑暗里格格不入，他听到自己沙哑发颤的嗓音。
“暮哥，我痛。”
卫辞暮搂住他的动作一僵，更加用力的抱住他，没出声，大手死死按住他的后颈，歪头在许时居湿漉漉的脸颊和额头亲吻，好半晌哑声道：“不怕了，暮哥在暮哥在。”
许时居脸埋在他颈窝里，头脑混乱，闷声探究的问他：“那为什么以前你不在？”
为什么我受伤的时候你不在，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找我，为什么我的生活里找不到一丝你的存在迹象？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按钮，“叮”
一下给卫辞暮按下消音键。
万籁俱寂的夜，只有远处沈清川他们低低的交谈声和身旁环绕的低泣声，往日轻柔的风也没了。
唯有怀里的温热提醒着自己还在人间，他分不清到底是他抱着许时居，还是许时居在支撑着自己无力发软的躯体，暗自庆幸许时居看不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所有的事卡在喉管里，最后只低低化作一句。
“对不起，是我太自负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可徒手摘星，生活在迷幻美好的伊甸园，脚下生风的走在歌颂和赞美声里，便自以为是的觉得掌握拥有了全世界。
等到失去，等到四处碰壁，等到求助无果，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过稚嫩。
时光偏爱昂扬的少年，但是从不偏颇，卫辞暮兜兜转转了很十几年才找回已经变得成熟了的橘子。
一个已经从青涩变得成熟了的橘子。
“以后一直在，我保证。”
温存被微弱的脚步声打断，是诺斯。
两个人默契的拉开距离，是他们太失态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许时居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刻意忽略掉卫辞暮存在感过于强烈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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