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鱼鳞,白胥华是见过的。
他对此,印象也是颇为深刻,尤记得那日国师变作人身时,身上落下的几枚玉雕一般的鳞片。
他见到这几片鱼鳞,便觉得自己好似想起了什么,但是细细思索,又有什么东西想不到,只记得国师泡在水里时,那显得格外病态的面容。
鱼本是好水的,鲛人自然也是如此。
可国师泡在水里时,却并没有一点精神模样,着就像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般,叫人忍不住便要生出异样。
白胥华道“可否是那水的因由”
国师泡的池水,颜色碧绿,有一种叫人极不舒适的浑浊之感。
白胥华想到的第一个原因,就是那片浑浊绿水。
“那水自我幼年时起,就是那般模样了。”
国师未曾应下,只摆摆手,道“那时也一直没有什么事,我掉鳞,也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不过是怕说出来惹人担忧,方才未曾吐露罢了。”
燕帝也道“你幼时不也换过一次鳞现在不也只是掉了几片鳞么,干什么做出这幅模样。”
这件事,白胥华却是不知晓的。
这极为正常,毕竟白胥华是前些时日方才来到了这里,又是在前日才来到了燕都,与国师见了面的。
双方对彼此有些不了解,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白胥华却依旧觉得有些异样。
国师曾经是他师尊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带着白胥华一起去。
无论是做什么不符合他身份的恶作剧,还是带着白胥华去长见识,或是一时兴起,帮凡人收拾一二流窜于市井之中的地痞流氓,都是要贴身带着白胥华一起的。
因此在四位师兄弟中,白胥华是与他关系最为亲近的一个。
那时的国师对于白胥华来说,是毫无秘密可以隐瞒的,而此刻,白胥华却需要通过他人,方才能知晓国师的过往。
这实在是叫白胥华觉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一件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然成了别人的物品。
而他们之间所有的故事与记忆都被忘记,他对于这件熟悉的物品的所有了解,都需要从旁人口中来得之一般。
白胥华垂下眼来,他压下心中骤然生起的情奇异情绪,开口道“先回去。”
国师微微一怔,他似乎知晓了些什么,道“回去做什么你难道还知晓如何治疗鲛人褪鳞的法子”
“再者说来,我也不想要其他的人了进到我的殿里去。”
白胥华皱了皱眉,他道“我的确懂得一些法子,只是此处不好查。
你若是不想要我们进殿,我等也大可等在外间。”
国师仍有不愿,他眼睛转了转,道“你不是过我的鲛尾么,那时不出什么来,此刻难道能出什么来了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白胥华就想到了那时被他拉下水时的微妙之感。
他的神色顿时沉了下去,带上了明显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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