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轻叹一口气,侧身看着盛颜:“病人是不是做过捐肾手术?”
盛颜张大嘴巴错愕地看着医生。
“什么意思?季北辰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神冷冷的看着病历本。
“年纪轻轻,少了一颗肾。”
医生摇摇头,重复道:“虽说没有影响,但也不能这么折腾,毕竟与常人有异。”
盛颜蹙起眉,眸中危险丛生:“季北辰,你和许南珊那么亲近,你不知道她少颗肾?”
季北辰沉着脸,脑中一片空白,许南珊从未跟他提过,他又从何得知。
“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医生补充道:“并且病人患有先天性多囊卵巢,以后怀孕机率很小,原本这次怀孕就很难得,可是流产了,算是雪上加霜。”
盛颜一把将季北辰拉至医院门外:“季北辰,许南珊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你的?”
他一拳锤在他脸上。
季北辰抹了抹渗出血的嘴角,某一瞬间,他甚至希望盛颜可以爆揍他一顿,他的混蛋行为,他的畏缩,他的逃避,他的不负责任,他自己都想揍自己。
他站在原地,任由盛颜的拳头密密地砸来,肌肤之痛可以稍稍抵消点心底的疼痛。
“怎么不还手,默认了,无话可说了,南珊以后可能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还有,你的那颗肾是不是她的?”
盛颜青筋暴露的脸上染满阴霾,双眸燃着熊熊火焰。
季北辰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他埋下头,眼眶瞬间猩红:“他的肾难道真的是许南珊捐的吗?名誉、面子、眼前的成功真的这么重要吗?即便有于菲媛的威胁,难道他就不能为了许南珊放弃一切吗?就不能想办法反击吗?答应了秦天的要求一定要遵守吗?”
蓦地,他抱着头,“啊”
的大叫一声,他到底在做了什么?怎么可以如此冷漠?他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当她哭着问他孩子怎么办时?他决绝地跟她说不要,那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们还在闹什么?许南珊醒了。”
冯鸣在医院门口找到了季北辰。
盛颜松了松拳头,飞快的跑进病房。
夜晚的医院,静的可怕,几个值班的护士偶尔巡房。
许南珊模模糊糊似乎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
一个说:“哎,真可怜,年纪轻轻就少了一颗肾。”
另一个说:“是啊,孩子也没了,以后再怀孕就难了。”
“听说,她母亲刚刚过世,父亲陷入昏迷,刚刚签字的是朋友。”
“嗯,虽然在医院见多了生离死别,大病小痛,可是这么可怜的还真少有。”
“别说了,我看她睫毛动了,赶紧通知家属。”
许南珊眼珠转了转,泪水顺着眼角滑下:“这是梦吗?”
她紧闭双目,不停地摇头,双手将床单抓出褶痕,似乎沉浸在梦魇中无法自拔。
“南珊,南珊。”
盛颜坐在病床旁,看着许南珊痛苦的表情,紧握她的手。
“不要,妈,不要带走宝宝,妈,他不要我们的宝宝。”
许南珊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
季北辰侧靠在床尾,看着面色苍白的她,心揪作一团,他多想走上前抚平她眉间的川字,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别怕,有他。”
可是,她的噩梦不是他带来的吗?最后,他只得敛了敛眸,双手紧握,远远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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