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前段时间重伤在床,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愈合是一道,保养是第二道,虽说只是一只小小的灵锤,可和身体上的风险比起来,那也是微不足道。
师父你是知道的,我灵脉……呃,这个破裂,肌体恢复需得徐徐图之,又岂能为了得鱼忘筌,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呀!”
祁墨声情并茂,愈说愈畅,楼君弦只是支颌看她,出声道:
“原来如此,伤筋动骨一百天,既然懂,又为何要使游龙决?”
祁墨的神采戛然而止,微笑僵在脸上,疯狂地打着腹稿,试图狡辩道:“师父威仪天下,乃一代宗主,弟子身为亲传,弟子的脸面就是师父的脸面,弟子的实力就是师父的象征,故而大展身手,必不会叫师父贻笑大方!”
好一个贻笑大方。
“而且师父你不知,那铁甲人不长眼,没分寸,可凶了,”
祁墨痛心疾首,语带委屈,“弟子若是不比它凶一点,成绩倒在其次,真要砍下个胳膊啊腿的,得不偿失啊!”
连着两句“得不偿失”
,楼君弦点头:“有理。”
比想象中好糊弄,祁墨暗自松了口气,又又听一道夺命发问:“既然打算不给我丢脸,那笔试考核又为何抄题?”
“……”
她错了,一点也不好糊弄。
祁墨舔舔嘴唇:“那,那是因为弟子状态不佳,近来功课,呃,有所欠缺……”
她越说音量越低。
楼君弦一字一句,没有感情地重复道:“有所欠缺。”
耳旁响起楼宗主的那远在天边的凉薄嗓音:“为师竟不知,无岐何时这么有脾气了?”
“……”
祁墨头皮一麻,抬头对上座上人沉冷的眼光,方才明白他们刚刚那一通根本就是鸡同鸭讲,没在一个频道上。
脾气?
这下,本来没脾气的也弄出脾气了,祁墨忍了忍,没忍住在颅内脑补揪着这位师尊的领子质问的画面:她都恨不得头贴地朝他跪下了,哪里看出来的脾气!
“既然功课欠缺,就多下点功夫。”
桌案上的五只纸鹤沐浴烛光,泛着莹白光华,楼君弦的嗓音在殿内冷冷响起,“下午的考核不用去了,为师替你申请补习。”
细数这几天的课程,祁墨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有无数巨大的黑色圆圈在背后旋转吞噬。
她头晕目眩的抽着嘴角重复道:“补、补习?”
记忆深处,公鸭嗓的抱怨遥遥传来:“你师父那人,看上去落落穆穆的,实际就是个大老粗,除了教弟子修行,别的一概不管。”
“……”
如果可以,祁墨想在死后砍下中指竖在自己的坟头,草了这个人类悲欢并不相通的世界。
你管这叫一概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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