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祖母搬离正院的时候,将它们也带了过来。
顺手拿起枕边的折扇,贾赦边走边。
这是他当年得了第一件武器兴冲冲刻下的痕迹,这是他发脾气踹凳子所留的划痕,还有这个,是他幼时和小伙伴比身高输了,为了督促自己长高做的记号。
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也回想了一遍幼时的记忆,贾赦来到罗汉榻,无比自然地靠坐上去。
伸直手臂拿起炕桌上的茶壶,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收回手来轻轻一嗅,果然是他去年才喜欢上的雀舌。
茶已经冷了,贾赦不想喝,指尖捏着杯子轻晃,确认梦中激烈的情绪已被收拾好,才开始细细思量昨夜的梦境。
梦的开头与他的经历吻合,从京城外急赶回府。
与梦中不同的是,他刚见荣禧堂的牌匾,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梦中的他,却进了荣禧堂正房,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若他真如梦中一般被重伤,阿奶身子骨本就病弱,又被连番刺激,梦中情形确有可能发生。
之后没了阿奶护着,他既有重伤又被厌弃,有心算无心之下,一个幼子一个孕妇又哪有活路。
如此一来,那中所写,他的长子名琏也算是有迹可循。
或许这是阿爷给他的警兆毕竟这荣禧堂原本可是他阿爷的。
可若说是警兆,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因何缘由被重伤。
说什么他贪图享乐、不思上阵杀敌,他从七岁起便开始闹着不想上学,每次都只是骂些什么“逆子”
“孽畜”
,一不曾动过板子,二不曾命人管束督促,三不曾敲打过他身边之人,这像是要让他上进的样子前二十年不管不顾,二十年后突然不惯
贾赦冷笑,只觉心间一股火气直冒,抬手便将杯中茶水喝了个干净。
正要重重地放下杯子,却被隔夜的冷茶刺得他浑身一激灵,整个连思绪都僵硬住了。
着手中那汝窑荷花茶盏,要不就把茶水吐回去犹豫再三,贾赦终是扔了杯子,反手抓过屋中的那盆万年青,将一口冷茶全吐了进去。
“呸呸呸”
吐完茶水,贾赦缓过劲儿来,坐回榻上,拿着扇子狠狠给自己扇了几下。
昨夜不过做了一个梦,被重伤的是梦中的他,真实的他还没进荣禧堂呢便就晕倒了,他又何必为未发生的事情愤怒纠结还把自己搞得难受一遭,何苦来哉便是父亲,算了,他叫不出父亲了。
便是老爷真如梦中一般恨他欲死,只要他不像梦中一般全无防备,又能奈他何毕竟,他可从来不是老爷眼中一无是处的纨绔
将折扇往掌心一拍,贾赦计议完毕,迈步往净室走去。
赶路那么久,他都快馊了。
两个指尖捏着衣衫拎了拎,不等放到鼻尖闻嗅便忙不迭地松开了手,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这身衣服是不能再要了还有他昨晚居然没洗漱便睡了,咦,一定要让人把被褥全都好好清洗晾晒才行
一个时辰后,贾赦走出净室,来到镜子前站定。
镜中之人身穿青色外袍,头戴玉冠,腰悬翠竹纹荷包,手中一柄乌木折扇。
嗯,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阿奶的眼光就是不错,配上他俊朗的脸真是相得益彰贾赦满意地点点头,扇子一转插入腰间,悠悠然往外走去。
出了厢房,一群大小丫鬟迎上前来,簇拥着贾赦来到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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