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烂漫的海棠花下,着着蒹葭襦裙的少女回首,明媚眼底盛着比这春日还灼灼的笑意。
阮梨没想到霍砚舟会将这一幕画下来——那天在京北博物院,她参与纪录片外景拍摄的场景。
其实那一天,在阮梨心里也很特别。
“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霍砚舟捏着笔的指尖微顿,“要不要对个答案?”
“嗯?”
霍砚舟递给阮梨一张白宣,阮梨会意,走到一旁的长几边。
既然是对答案,那当然要自己先写。
长几上也备着笔墨,阮梨思索片刻,提笔落字。
不多时,她直起身转头看霍砚舟,霍砚舟显然也已经写好了。
“那我们来看对方的答案?”
“好。”
阮梨走到书桌前,白宣上落着清隽沉逸的八个字——
此生固短,朝暮与共。
这算是世间最动人的情话吗?
阮梨只觉心尖似有潮水涌起,一层层堆叠饱涨,将整个胸腔溢满。
霍砚舟也走到长几前,一样的两行字,秀美却又不失风骨——
春风十里,今夕何夕。
《诗经》载文,“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何其有幸,他是她的良人。
阮梨眼尾有点红,但眼底的笑意却深浓,“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霍砚舟走上前,抬手摘掉眼镜,意图再明确不过。
阮梨弯着笑,主动圈上他的脖颈。
最后一点倾晖投落,阮梨被抱坐在了书桌上。
“画……”
她生怕打翻手边的颜料,毁掉了霍砚舟一个下午的心血。
“毁掉再画。”
霍砚舟含上她的唇,一遍遍碾磨,云母笺滑落在地,窸窣声碎在空气里。
阮梨只觉自己陷落在一片昏曚的柔光里,没有了那道镜片的阻挡,她望进霍砚舟深湛的眼底,那里似乎也被覆上了一层零碎阴影,沾染了这夏日傍晚的潮气,湿漉而黏热。
眼眸蓦地被覆盖,其他的感官愈加清晰。
霍砚舟按着她的蝴蝶骨,夕阳从指缝里漏入,光影浮动。
“霍砚舟……”
唇上覆下温软,温热的呼吸扫在耳际。
阮梨攥紧霍砚舟身上的白衬衫,听他沉哑的声音落在耳边。
“怎么办,想和你在所有的地方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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