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蘩祁接过信,淡绿的松涛笺,滚金的镶边,精致不凡。
她奇怪里边是什么,言诤深吸了一口气,道:“公子将于三日后动身,第一封信是他给你的,也许能解你的困惑。”
“至于第二封信——公子查出了,那日,有人在药铺买了寒性极强的野蔷薇花入你家。”
霍蘩祁险些手抖,震惊地望着言诤,“什么意思?”
言诤道:“意思是,你母亲白氏是他杀。
凶手的样貌五官、装束打扮、曾留宿谁家,大致写在了里边,公子说,这件事他会帮你彻查。”
第25章取舍
霍蘩祁捏着松涛笺,指尖摩挲过信笺上的金粉,咬唇道:“这算是条件么?”
言诤的脸色不大好看,“霍小姑,我们公子平素连与女人多说一句话都嫌多余,他没必要威胁一个小姑。
何况,他连阴氏和王吉的私情都拿住了,你该知道他原本便对命案不假于人。”
“我……对不起。”
霍蘩祁心里乱得很,今早碰上顾翊均,下山时顾翊均说,倘若到了秀宛,那边还会有专门的心灵手巧的熟练绣娘教她织布裁衣,对方将一切描绘得很完美,给她许了一个自食其力的美梦。
照理说,这样的条件她早就心动了,但就是莫名不想跟着顾翊均走。
言诤耸眉,淡淡道:“三日后,公子在西门外等你,黄昏以前,他不会走。”
“他、还说了什么?”
言诤摇头,“没什么了,霍小姑既知他身份不凡,那么也就应该明白一点,强迫女人这种事,他不屑做的,你若是不来,他就真的走了。”
“我懂了。”
霍蘩祁心乱如麻,为什么这两个人都拣着一天离开呢?
送走了言诤,她握着两封信折回来,总觉得言诤今日有些怪异。
霍蘩祁拎着那柄伞放到折角,一串冷雨沿着伞骨落下来,蜿蜒没入兰草丛中,霍蘩祁拆开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凶徒的五官,北方人的长相和装束,粗鲁野蛮。
虽说这人闯入她家,也不一定是凶手,但如果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要害她母亲?有何过节?难道是受人指使?如果是,受谁人指使?还有,到底谁知道野蔷薇花与雪芝混合会对母亲不利?
霍蘩祁想了数个时辰都想不透,到了傍晚晚膳时,才想起近来锅里已经没有米了,她只得用最后剩的一点面混了肚子,便拿着另一封未拆的信笺独自入房。
映着淡黄的晕染而开的烛火,霍蘩祁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另一封松涛笺。
信笺在她微微忐忑和乱糟糟的心跳声中打开,是否烛火离得近了,怎么脸竟然有了烫意?
这封信上的字迹与那封不通,但霍蘩祁肯定,这凌厉俊逸、宛如银钩抖折般的笔迹是他的。
这样的贵人,写字都这么好看。
但这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两行诗。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春日载阳,有鸣仓庚。
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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