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砂等了一会儿,抬起玛丽昂的手,把那吊坠塞进她手中。
明明头上是枯骨,那双手却是温热的,连带着那颗牙齿都染上一点热度。
玛丽昂莫名有点眼眶发酸,只好深呼吸将之平复下去。
她可不是个爱哭鬼,失去那么多东西时她都忍住了,就算是最近这一次……
这双手摸了她的耳朵。
她的主人轻笑起来,那种沙哑轻柔的声音听起来总是这么镇定,仿佛所有事在她眼中都不必担心。
她就这么轻轻揉着玛丽昂的耳根,说:“真软,和我想的一样。”
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是因为恐惧和悲伤本来就到了极限,还是那双手和记忆中朋友、亲人的手一样温暖呢,玛丽昂突然就忍不住了。
她咬着牙齿低着头,让泪水无声无息地掉落到地上。
她以为自己足够安静隐秘,可她的肩膀和耳朵都抖得非常厉害。
塔砂伸手抱住她,她开始失声痛哭。
玛丽昂又一次想得太大声了,她的痛苦不安和自责在链接里一览无余。
塔砂没有安慰这种孩子的经验,只能拍拍她的背。
狼人少女的体温比塔砂高,在大哭中往她怀里钻,她觉得自己抱着一只悲伤的、到处乱拱的小奶狗。
最终玛丽昂在塔砂的肩窝里找到了她的位置,她把头搁在那里呜咽,塔砂揉她的耳朵,摸摸她的头。
“我平时、平时不是这样的。”
玛丽昂说,哭得打嗝,“真的。”
“这没什么。”
塔砂说,“你才十六岁呢,小姑娘。”
东方发白的时候,塔砂把不再哭了的玛丽昂带回地下城,后者看着塔砂肩膀上湿透的那一块,看起来羞愧得想钻进地缝里。
塔砂让她回去睡觉,趁机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狼人少女的头发和耳朵上的毛发一样柔软),玛丽昂无意识蹭了蹭她的手心。
“你想搞她?”
维克多酸溜溜地说,“她完完全全属于你,根本不用白浪费这种时间。”
“对恶魔来说没有特殊企图的交谈和性交申请等同?”
塔砂反问,“真同情你们贫乏的精神世界。”
“别岔开话题,你把一晚上都花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该不会忘了外面还有一整个人类世界要对付吧?你还在等什么?”
维克多说。
“等天亮。”
“什么?”
维克多疑惑道。
“毕竟,”
塔砂说,“人类不在晚上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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