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爷四个还想挣扎一番,其中老二意气用事,竟然抬了弓箭就要射出去,老头一下抓住,“你不要命了?”
话音刚落,房前屋后又来了几伙人。
前后三四十精壮汉子,拥在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跟前,拿着长棍短匕把不大的三间茅草房子围得死死的。
老猎户赶紧探出半个头,谄笑道,“大爷,您是来抓人的吗?小的们给您堵在屋里了……”
他以为屋里那二位真是淫奔贱人,心里头都想着恐怕是要立大功,得赏银。
哪料到无人理会,倒是上前几个勇士,几下子抓住了他们。
裴岸在阿鲁等人护卫下走到门前,老猎户这会儿根本不敢反抗,他时常去城里卖些山货,见到太多达官显贵,这样气度的男人,不是他们平头百姓能惹的。
侍卫把他们一家人全部像抓鸡崽儿一样抓到一旁,容了空路,裴岸行到紧闭的房门跟前,轻叩两声,“三哥,观舟,是我!”
里头裴彻舒了口气,朝着宋观舟埋怨,“可算来了。”
他勉力提下粮食,推开斗柜,裴岸一步踏进,那猎户几人从人群中看到,这大官人一把拥住那花和尚,情真意切重重喊道,“三哥!”
裴彻嫌弃不已,单手推开,“快去看你娘子,刚醒来不久,得让大夫好生瞧瞧。”
裴岸侧,这才看到斜靠在枕上的宋观舟,眼中瞬时泛红,扑了上去,抓住她指甲没长好却又平添许多伤的手,“观舟,以后再不能这样吓我。”
宋观舟同裴彻一样的眼神,嫌恶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几个孩子没了性命?我可做不到。”
想到这里,急切追问,“孩子如何?桓哥儿与那小女童救回来不曾?”
裴岸搂住她,“无碍,桓哥儿咳嗽几日,还在吃着药。
那小女童倒是还好,其余三个大些的除了受了惊,身上俱无事。”
宋观舟由衷笑道,“真好,都救回来了。”
阿鲁递来黑色披风,裴岸给宋观舟上下包裹住,欲要亲自抱了起来,裴彻赶紧拦住,“她浑身是伤,你这般抱她定然不行,快去做个撵或者是抬架来。”
“多谢三哥提醒。”
一旁裴家府上护卫,俱来见礼,裴彻摇手,走了出去。
那跪着的农家大姑娘满脸泪痕,看着飘然而去的花和尚,恨恨不能自已。
倒是老猎户的婆子腆着脸说道,“这二人在老妇家中,吃住皆在一起,清白怕是……”
阿鲁反手就是重重一耳光,那老妇嗷的叫了声倒地不起,口中喷出来的血里带着几颗牙齿。
正保上前来,此刻穿着常人便服,却拳头生硬,不要命的砸了下去,“浑说,你这破屋就三间,我们仨不一间那是不是要给你家的全撵了出去,打了坏主意谋财害命,这会儿却还敢泼脏水,知那夫人是谁,我师父的妹子!”
嘴里骂得极为难听,最后还是裴彻听不下去,呵斥道,“出家人,休怒。”
正保骂骂咧咧回到裴彻身旁,旁府之人倒是看看热闹,可裴家的人简直目瞪口呆,正保几年前在府上时瘸了腿,见谁都是笑嘻嘻,温和之外多了讨好,从来只见旁人欺辱他,哪里见他回过嘴。
今日再看,简直判若两人。
说来,物是人非。
清风明廷一般的翩翩公子,如今落为僧,端地让人心痛。
待做了简单的担架,铺了褥子,裴岸才把裹着披风的宋观舟轻轻搂到担架上,上下固定好了,四个侍卫抬着她,出了这猎户家。
路过跪地痛哭哀嚎的一家人时,阿鲁问道,“四公子,这家子人心怀叵测,如何处置?”
只见裴岸淡淡扫了过去,一家人痛哭求饶,裴岸心中全是担架上的女子,随意说道,“送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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