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高斯,没有人喜爱孤独的滋味,再孤独再伟大的灵魂,也渴望能够得到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爱与鼓励。”
不知为何,他的话仿佛说出的是我的心声,我听得心中一酸,只知道像傻子似的使劲点头。
忽然一阵逆风吹来,我的发丝盖住了视线,眼前的亚历山大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
手,温暖的手突如其来地拉住我的手腕,一股温柔的力量将我慢慢拉到地上,然后是一双修长有力胳膊环过来。
亚历山大冰凉的额头抵上我的锁骨,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把全世界的负担都扔给我,然后一个人躲在我胸口偷偷喘息。
那样不顾一切的依恋的姿势,大力又孩子气的拥抱,他的发丝,他的气息,他心口跳动的生命力,似乎一切都回到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大大咧咧的小孩子,那样一个胆大得要命,却心细如发的小孩子。
我的心像被灌满了水,一大杯,然后是一点一滴,像是快要变成眼泪溢出来,又硬生生哽住。
“这一路上让我觉得最幸运的是,不管经历了什么事,不管如何痛苦,”
他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丝不稳定的颤抖,“我不是孤独的,是不是。”
我不再说话,用力抱紧他。
“和我一起走下去。”
他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在一旁看着就好。”
跟我说完这些话的第二天清晨,赫费斯提翁早上按惯例出门去帮亚历山大处理政务,然而没等我去看亚历山大,就回来了。
我正要出门,迎面看见他朝这边走,奇怪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赫费斯提翁看我一眼,皱眉道:“亚历山大不见了。”
什么?!
“你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
我急道。
赫费斯提翁道:“他带了一个骑兵团和步兵队跟安提柯出去了,好像又去攻雪山。
这是怎么回事?宙斯在上,他不是前几天状态一直都不对吗?你跟他说了什么?”
第68章
他……就这么义无反顾地继续前进了。
我视线游移半天,低头看着自己脚前的地面,终于苦笑着摇了摇头:“陛下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想没有人能动摇他,看来克雷斯特的事情没有让他心灰意冷,反而更加意志坚定了。”
赫费斯提翁沉默了,他绕过我走进营帐,有些颓唐地摸索着坐下,用手轻轻揉捏眉心。
天色阴霾,乌云像一面巨大的网,从远处滚滚而来。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朝外走,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
“你……”
赫费斯提翁犹豫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停下脚步,听他平静无波地问道,“告诉我,亚历山大他会死在这条征途上吗?”
低哑如诉的雷声缓缓响起,像是巨大的礼炮声。
我回头看赫费斯提翁时,发现他面色苍白得厉害。
“当然不会。”
我动了动嘴唇。
赫费斯提翁如获大赦一般闭上眼,朝后靠上椅背,缓缓喘了口气:“阿波罗保佑我们。”
我若无其事地点点头,笑了。
酒神节的祭祀活动被打断,亚历山大又一声不吭地继续回到追击逃兵的旅途上。
赫费斯提翁只好派人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草草做了祭祀了事。
喀山德的幽禁,克雷斯特的死给强大的马其顿军队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虽然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可我实际上可能很多人对亚历山大都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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