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前,嘿,他居然还大睁着惊诧的眼睛,我不由得捶了他胳膊一下,更大声地责备说“你真傻真傻”
当然,他一点也不傻,因为他双眼里仿佛一下子充满了灿烂的阳光。
当我们并肩向他的工作地点走去时,我们更加心心相印。
现在离四点钟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们不必着忙。
恋人们在走路时总是要舍弃捷径的,我们也不例外。
我们的目的地在北边,却先拐向了西面
五
终于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
我们还有许多的话要说。
关于我的一个酝酿中的短篇的讨论,按理说就不该在兴味正浓时戛然而止。
可是没有办法,我们两人的手表走得都令人遗憾的准确恰恰全是三点五十七分。
没有告别的话。
我们明天就会再见的。
他扭身迈着敦实的步子朝嵌在一家药房与一家百货商店当中的饭铺走去。
那是一家最普通的饭铺,不仅津津乐道“全聚德”
、“丰泽园”
、“砂锅居”
的人们绝不会光顾这里,就是附近居民为招待不期而至的亲友、顾不上买菜做饭组织一次“随意便酌”
,也极少来到这里;这里接待的几乎都是纯粹为临时解决一顿“肚皮问题”
的过路人。
但是我相信绝大部分光顾过它的人都会为这里桌椅、地面的整洁,荤素炒面的实惠,以及那软硬适度的“蟹壳黄”
火烧的质量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就是这家饭铺里一个烙火烧的炊事员。
正当我恋恋不舍地望着饭铺那两扇吸进了他整个身影的玻璃门时,一个人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吓了一跳。
那是亚梅。
她那张被洋红毛围脖裹住的长圆脸上,充满了惊疑的神情。
她的眼皮双得更加明显,眼珠鼓得更加突出。
“小羽,怎么你你跟他搞上了对象”
我默默地望着亚梅。
我的好亚梅,你这是怎么啦倘若我是跟你身后的那株枫树在“搞对象”
,大概你惊诧的程度反倒会减弱一些吧
亚梅拉着我往前走,仿佛我是站在一处悬崖上,下面就是随时可能吞噬掉我的一片狂涛,她必须赶紧把我引开了再说。
她这时的自我感觉,一定是充满了真诚的姊妹之她感到必须拯救我这只迷路的羔羊。
“我认识他。
他不就是陆玉春吗我们原来是邻居。
他妈妈瘫痪好几年了,可是又能吃又能睡,恐怕还能拖上个五年八年的就是因为离不了他照顾,才把他分到这么个破饭铺工作的。
他跟你说过这回事吗你愿意当个给瘫子倒屎盆的媳妇去你这人真是又傻又怪,大学你能考上不去考,找对象又偏找个烙火烧的我知道陆玉春上个月在全区饭馆的技术比赛里得了个烙火烧的冠军,可那算什么冠军啊小羽,就凭你这长相,这风度,这才学,找个文工团的名角儿也不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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