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砜点了一根烟,自己抽一半,冬风抽一半。
这一晚来县城的村民九成九以上都睡不着,不为别的,就是兴奋。
杨鸣是其中之一,他在床上翻了会跟头,撅着屁股脑袋埋在裆下,两只大眼睛圆溜溜的转动。
最里面那张床上的梁白玉在看报纸。
浴室里有哗啦水声,是赵文骁在洗澡,他一回来就进去了,洗半天了已经,挺注重外表。
房间是六人铺,一张张的单人床并排靠墙,赵文骁全买了,所以只有他们三个,不会有其他住客。
沐浴露的香气从浴室门缝里飘出来,杨鸣跪在床边喊梁白玉,手朝浴室戳戳:“你觉不觉得里面那位很做作?”
“除了西服就没别的衣服了,皮鞋也擦得老亮,咱乡下那地那灰那土渣子,没风都沾一脚,他擦起来也不嫌费劲,还有啊,一个a1pha,身上喷那么重的香水,手上那么大一块金表,浮夸到了极点。
一天到晚骑着个自行车这转转那转转,你说他回来是干嘛的,国家领|导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梁白玉听乐了,他慢慢悠悠道:“当你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你就……”
杨鸣小狗似的眼巴巴看他:“怎样?”
浴室的门开了,梁白玉把报纸收起来放在枕头边,冲赵文骁扬眉一笑:“小赵总,我弟弟对你挺好奇的,不如你帮他解解惑?”
赵文骁踩着湿哒哒的拖鞋进来,颔了颔。
梁白玉出的球已经被赵文骁踢到了杨鸣跟前,他干脆就咽下“老子才不好奇”
,吊儿郎当的踢了回去:“你在县城做的什么买卖?”
“就卖卖东西。”
赵文骁平时都是背头,一根根丝用蜡固定上去,这会他的额散下来,湿尾垂在眉峰上,五官轮廓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性感随性。
杨鸣骂了句“你妈,这也太糊弄了吧”
,他把手挡在嘴边,对梁白玉悄悄说,“肯定是干的见不得人的事!”
梁白玉没说什么,他似乎并不关注赵文骁的赚钱渠道。
杨鸣有。
他长了一颗想往外飞的心,外面的人,事都能吸引他。
那在外面闯荡过回来的人,在他眼里全是可以让他触碰梦想的阶梯。
“那你在县城的住处呢?不是财了吗?房子都没有?”
杨鸣盯着赵文骁,牙尖嘴利的抛出三连击。
赵文骁整理小桌上的行李,不快不慢地回:“房子有,离这里蛮远,我家人在住,他们说了,我没娶成亲就别回去。”
杨鸣:“……”
这话题牵扯到了他自个家,没意思。
赵文骁把扎在西裤里的衬衫整整,他转头去问趴在床上,脸朝墙壁的青年:“白玉,明天我们去照相馆吧。”
“拍照啊?”
梁白玉的声音里带着困倦。
“嗯。”
赵文骁长叹,“你小时候过家家,骑我头上说长大了要和我拍照,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没拍过,这次刚好有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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