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叹,仿佛在说自己傻,便听怀中人轻“呜”
了一声,身子颤的更为厉害,她心口一疼,慢慢转了身子到他面前,便见楚言清垂着头,死死咬着唇,隐忍着哭声,徒忍得一身颤抖。
“清儿不哭,是为妻错了,我娶了你,这辈子都要靠你的。”
微颤的指尖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晏祁心中悔恨不以,从前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感受,如今为他,真是尝到了,只想这辈子都莫惹他哭,舍不得他难过,只要他笑就好了。
“清儿不是想知道为妻在想什么吗,为妻告诉你。”
她像哄着一个孩子一般哄他,掩不住的慌乱无措,劝得他收住了泪,还是不说话,晏祁才继续说着。
“还记得前些日子遇到的那个陈老板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拍着他的脊背为他顺气,见他在听,心中才松了口气,声音也带着她自己都觉察不到的温柔沉缓:“宋家姐弟,曾帮了我许多,是我的…朋友。”
“所以清儿,那日若不是你提醒了我,我都不会察觉到宋家遭了人的算计。”
说到这儿,晏祁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便听怀中传来低低的声音:“真的吗?”
低头对上的,是一双晶亮的大眼,仿佛含着无限的欢欣和期待,勾的人移不开目光,晏祁的脸色也慢慢柔和下来,忍不住俯首吻了吻他的额头:“嗯,所以我的清儿怎么会没用呢。”
她继续将自己这几日所想尽数告诉她,当楚言清听到她说她觉得宋家遭遇可能同她脱不了干系时,他下意识睁大了眼,几乎是下意识就相信了她没来由的直觉,眼里也闪过几分忧虑,却极快的平复下来,倒是让晏祁有些讶异,随即失笑,心中最后一点担心也尽数散去。
她的夫郎,原就不是只懂家务,眼见短浅的普通男子。
说到这儿一切算是坦白开了,楚言清回想起自己方才模样,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放想说什么便听鸣乘的声音从门外遥遥传来,晏祁闻声精神一整,她自然是知道鸣乘是去做什么了,也心知若不是有所要事,定不会如此没眼见的见她。
“妻主,你快去吧。”
见她回头看自己,楚言清哪里不明白她的担心,心中甜蜜之余不忘出声提醒她走,晏祁心中起了几分歉意,只觉着自己没有陪他,但眼下之事确实是耽搁不得,因此也只好叮嘱了他几句,就转身出门,还未走出几步便听楚言清唤他。
楚言清轻柔的声音带着些严肃,他说:“妻主,你要尽快找到宋家主,如果此次事端是对手之争,那么定是蓄谋已久,宋家家业恐有危急,若是官家出手,宋家上下,怕是性命难保!”
*
*
晏祁随着鸣乘见到宋岑禹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蜷缩在一处由枯枝堆积的草堆上,全身上下莫不是血迹斑斑,一道伤口直直从右肩划拉到了左腰处,此时皮肉翻卷而出,依稀可见白骨皑皑,混合着泥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平日神采飞扬的脸,此时是一片惨白,遥遥见人来了,强撑着未闭上的眼再度泛上骇人凶光,好似一头年迈垂死的狼,遇见仇敌,仍靠着生命最后的力量支撑着不倒下。
“岑禹,是我。”
晏祁咬牙,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了颤抖的意味,在她大声重复过后,宋岑禹才艰辛的看清了他的模样,嘴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阿深。”
“救阿寂。”
说完这句,宋岑禹心中一松,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她身后已经昏迷的宋岑寂。
晏祁紧紧的抿着唇,隐在袖中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她眼底有如风暴汇聚,慢慢又归为平静。
尽管挑明了身份,在她眼里,她只是挚友蒋深,而非世女晏祁。
她慢慢上前,依了她的话,先将她挪上鸣乘的背,再背起宋岑寂,两人极快的从角落里离去,徒留满地血迹,无人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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