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母把一小袋毛豆交给她,让她坐在外间剥豆肉,一会儿炒肉丝用。
这时,禾曦冬也从阁楼下来了,献宝似地把几张新拍的木器照片给禾薇看,顺便让她选出几张最好的,打算吃过晚饭就传上网店去。
自从禾薇帮他选了一次,禾曦冬就把这任务交给她了。
倒不是他懒,而是照片是他拍的,看多了总会审美疲劳嘛。
而且妹妹选出来的照片,传上网店后,点击率张张都比他挑的那些高,这说明啥?妹妹的审美能力比他强呗。
所谓能者多劳,他就不客气地把这项任务交给她了。
禾薇边剥豆肉,边把自己觉得不错的照片一一挑出来,等豆肉剥好,照片也都挑好了。
趁着一家人都在,禾母边炒菜,边翻老黄历,索性把回禾家埠的日子也定好了,八月二十三日,是个黄道吉日,恰好也是禾父阳历的小生日。
于是,接下来几天,一家人都兀自忙开了。
禾父自然是在店里赶活。
回禾家埠那几天的活,他得提前赶出来,不然不好向客户交代。
禾母则是打包行李,既然要宴请,烟酒得准备吧?于是她问隔壁烟酒店的小王,预购了几条通行请客的烟、一箱八年陈的糯米酒。
至于其他食材,耐放的,她都跑食品、副食品批市场搞定了,不经放的,只能等回去了再上镇里采买。
禾曦冬仍旧是家和师傅处两头跑。
在家的时候管网店;去他师傅那儿了,自然是学古玩知识。
禾薇也没闲着,除了负责看顾家里阳台上那些经常要被禾曦冬抱去阁楼做拍照道具的花花草草,主要就是去毓绣阁做绣活了。
回来时,有时会顺道带些丝线、缎面。
晚上吃过饭没事做,绣上几针,累积了几幅绣图,然后拿禾父做多了放在家里的相框装裱起来,挂到自己以及父母、兄长的房间。
别看只是几幅小型绣图,往墙上一挂,顿时给家里添了几分雅致的韵味。
当然,她挑的都是那些绣法简单的绣样,哪怕是懂行人看到了,也顶多赞句“绣的不错”
,放在不懂行的禾父禾母以及禾曦冬跟前,只道她是天天跑毓绣阁学艺的成果,丝毫没有起疑。
就在一家人轰轰烈烈地忙碌、为回禾家埠宴请做准备时,老禾家那边却打来电话,说是“不用回去了,老大一家,除了刚子在镇上管店,其他三口都跑出去旅游了”
,这是禾奶奶的原话。
禾母当即气血翻涌,朝着话筒另一头的禾奶奶质问:“阿姆,做事怎么能这样呢?我好多东西都买好了,而且当时人数也是你定的,说是两张圆台面,自家人一桌,来送礼的堂表兄弟一桌,现在又说……”
禾奶奶在那头不耐烦地打断禾母的话:“又不是我不想让你请,那不是老大一家不在嘛。
冬子考得好,我们俩老也开心,可请客这事儿,总归得要全家人都到齐了才好看嘛!
漏了老大一家,传出去像什么样……横竖大伙儿都知道了,你跟冬子说,让他进一中好好表现,回头过年考个好成绩回来,你和老三再请大伙儿搓一顿……”
听到这里,禾母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咔”
地挂了电话,火冒三丈地回了自家店。
禾父见她那副样子,不由问:“咋了?小王不是说老家来的电话吗?谁来的?”
“还能有谁!”
禾母一开口,“唰”
的两行眼泪就下来了,边抽噎,边把禾奶奶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禾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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