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走出了这扇大门,迎接他的是一扇新的大门,名字叫生活。
可是,谁能告诉他,此刻该何去何从?
卞白贤一路走着,脚下的柏油路已经变得炙热。
这一带属于开发区,周围只有一条路,通向城区,一路走来,没看到几个人,十分荒凉,但在他的眼里看得也算是清静。
有的也是同时间放出来的囚犯,刚出来就被家人接走了。
而他,没有家人。
这里是北方最大的监狱,关押了各种各样的犯人。
每天都有人为了走出那扇门不懈的努力,逃走,被抓回来,逃走,被抓回来…。
。
乐此不疲。
他比规定的期限少了整整一年,这对他已经是最大的宽限和慰藉。
蝴蝶翩翩然从他眼前飞过,停留在他的衣角,沾染了些许的花香。
他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这个鲜活的小生命。
这是他出来见到的第一个有活力的生命。
阳光透过树叶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他身上,蝴蝶的羽翼像他的睫毛微微扑闪着,黑色和蓝色交融的羽翼显得灵动而有光泽。
他轻轻挥了挥手,蝴蝶扑棱着翅膀又去找它下一个要慰藉的人了。
谢谢你,不嫌弃我…。
。
不嫌弃我这个该死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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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白贤慢慢的沿途走着,这条荒蛮之路显得荒凉而漫长。
慢慢地踱着步走到楼下,一天已经临近傍晚,远方的天空五彩斑斓,像是画家不小心打翻的调色盘,夕阳已然停留在消逝的边缘,点点的倾注它的全部光芒,为归家的孩子添上一份暖,添上一份薄凉。
这是朝气的太阳停留最后的叹息。
那么远的路他都走过来了。
这里,还跟以前一样呢。
有些陈旧的3层小楼,因为是夏季,爬山虎霸占了整片墙面,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紧紧的攀附在上面,用尽力气的绽放出美丽,微风吹来,好像绿色的海面,顿时波光粼粼了。
镀上夕阳的颜色,整个画面显得宁静而安详。
身边不时跑过几个小孩,匆匆看了他一眼,又急忙忙的跑开了,钻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他没有家人。
没有…。
。
三年前,他就没有了。
他们都死了,母亲有精神分裂,晚饭过后,神情恍惚之间没有关煤气,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屋内都紧闭着,只为索求那一点零星的温暖。
于是,他们死了,在那一个纷飞的雪夜化为精灵和大雪一起纷飞,游离。
据说朴灿烈把他们火葬了,骨灰埋在墓地里。
至今,白贤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好好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他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有些陈旧的长椅勉强的接受了他的重量,吱吱呀呀的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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